在女营呆了这么久,何灵也渐渐明白了,有些人瞧着是没事了,身上的伤也好利索了,但是心中的伤却难以治愈,偏偏会有些人来劝她们早早嫁人,生个孩子就安生了。生孩子是闯鬼门关,又不是治病的药引!然而心里知道,何灵也没法强行阻止,毕竟这也是“好心”。现在却不一样了,若是让她们学医,找点更有意义的事做,是不是也是种解脱呢?
这些公子想到了吗?何灵只觉心底有一块软了下来,这样的好事,她也要好好办成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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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答应了张大夫,伏波也没耽搁,隔天就开始教学。既然是传授“医术”,自然要从最基础的开始。
“人身上有两种血管,一者血流色红,称动脉,一者血流色暗,称静脉。动脉与心肺相连,一旦主脉破口容易失血不止,不多时就能让人送命。而静脉就算破了,血流也不会太快,只要包扎得当就能止血……”
这些话说的极为浅显,也颇有些古怪,然而张济民听得聚精会神,连连点头。他是擅长汤剂不错,但是针灸术也不差,对于血色还是有认知的。如今听到这番话,跟自己所知一一验证,可不就拨云见日了嘛。
“战场上受伤,最主要的就是锐器伤。明明只是大腿中箭却血流不止的,很有可能就是伤到了股动脉,这时唯一的法子只有缝合血管,方才能止血……”
伏波刚说到一半,张济民就急急问道:“你说的血管应当是极小极微的,如何能缝?”
“这个就要靠手术了,其实大多数战场上的伤想要恢复,靠的都是缝缝补补,跟个缝衣匠也差不多。但是就算缝好,也未必能救下人,因为外界会有各种微小的害虫钻入身体,引起发脓、肿胀,甚至害人性命。”伏波也不知该怎么用古代的法子解释这些,但是战场还真就是外科手术最吃香,就是杀菌是个要命的问题。
“细小的害虫……”张济民沉吟片刻,才问道,“难不成是‘蛊虫’吧?还有外伤化脓是因为外邪入体吧?”
“叫细菌或是病毒更贴切些,它们都十分细小,甚至能随风而入,所以才像是感染了风邪。”伏波给出了正确的答案,虽然在没有显微镜的情况下,她真不确定这位张大夫会不会信。
好在她讲的东西新奇,有些张济民虽说不认,却还听得如痴如醉。再配合伏波描述的一些战场急救的手段,以及做这些的用处,更是让张济民有种耳目一新的感觉。这跟他所知截然不同,但是内里却井然有序,似乎也有些道理。
当听到伏波说起蒸煮器具,用药酒杀毒时,张济民忍不住道:“这些真能防止外邪入侵?”
“肯定能,就像常人如果能勤手,得病的几率就会降低一样。”顿了顿,伏波又补了句,“当然,还有些疫病是通过饮用的水,唾液飞沫乃至血液接触传播的,因而一旦爆发才防不胜防。”
还有这样的说法?不过大疫发生,的确会隔离病患。张济民听得似懂非懂,试探道:“那帮主可有防范之法?”
伏波微微一笑:“张大夫,今日已经不早了,是不是去医院瞧瞧?”
张济民老脸一红,暗道羞愧。他可是跟伏帮主约好了的,哪有光听人家传授家学,自己一点也不干事的?于是干咳一声:“帮主说的是,该去看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