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看着后视镜对准了车位停车,一边开了个无伤大雅的玩笑:“周老师说笑了,奴役当然是没有这一回事,只不过也偶尔做做苦力罢了。”后座上,两位年过半百的老师相视而笑。“这三年恒信能发展得这么好,案件成功率达到百分之九十,承言贡献了不少。”钱铭森下了车,边跟着周远山往文物修复研究院里走,边和这位昔日老友夸赞着自己的学生,“再锻炼几年,承言在经济纠纷这方面的造诣就要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周远山点点头:“说实话,在决定让你们来做研究院的法律顾问之前,我也是有好好做过功课的。”他转身,对着始终跟在他们身后半臂距离的简承言说:“毕竟之前修建研究院也花费了大量的财力物力,所以上头决定,研究院不止承接上面下发的任务,也要适当接一些私人方面的修复委托。这方面涉及到的问题就复杂了。”简承言点了头。私人文物修复方面所涉及的问题确实更为复杂。首先要确认的就是私人持有这项文物的合法性,其次还要考虑到文物保护和经济利益方面的问题,属实不算是一项轻松的工作。“这项委托确实需要综合实力较高的事务所才能承担。”钱铭森也没有和老朋友绕弯子的意思,“恒信成立的时间相比市面上其它事务所来说确实不算长,但近几年来我们注重的不仅仅是对外的案件申诉成功率,还有对内人才的培养。”“我知道,老钱。”周远山领着他们走上楼梯,“说实话我并不是不相信你们,我也知道拿到这个委托是你们事务所转型的一个关键。但是世事无常,谁都没办法打包票。”话说到这里,钱铭森和简承言都明白了周远山的意思。周远山毕竟和普通客户不同,钱铭森半开玩笑半认真地接话:“这么说,老周你想要先对恒信来个试用期?”对方没有否定,在踩上最后一级台阶的时候转过身看着他们,郑重地点了点头。周远山还想再开口说些什么,却被钱铭森抬手挡了回去:“没事老周,都懂。毕竟恒信之前从没有做这一方面的经验,一年的试用期,我没意见。”会议室的大门被打开,三人围着长桌落座,两位老师的目光都落在了简承言身上。这些年来钱铭森一直都很注重对简承言的栽培,这次文物修复研究院的法律顾问项目也主要由他来负责。他知道钱铭森和周远山在想什么。虽然钱铭森是整个恒信最大的控股方,也是一切重大事件的拍案人,但只要简承言对这一年试用期的提议有所存疑,他也不会步步紧逼。简承言笑了笑。他从来都不嫌弃任何能在工作中得到学习提高的机会。“我没意见。”工作室门被敲响的时候,姜柯源正在制作将碎瓷片拼接起来的小型钉子,头也没抬地说了一句“进来”。大约十分钟前,钱铭森和衡州大学校长、书记见过面签过合同。校长和书记都是大忙人,将合同递给周远山后便匆匆离去,会议室里只剩下他们三人。周远山将合同放进档案袋里封存好,却也不急着走。他两手平放在档案袋上看着低头喝茶的钱铭森:“说吧,还有什么事儿?”保温杯杯盖被拧上,钱铭森嘿嘿笑了笑:“不愧是老周,神机妙算。”“大忙人钱律肯在我这小小研究院里落座这么久,肯定是有事相求。”周远山靠近椅背,调整了一下坐姿。“刚才你说,你们研究院也能承接私人委托,是吗?”这句话周远山刚才说过,恒信和衡大的合同上也写过,算上这次周远山点头,已经是钱铭森第三次确认这一说法,“我最近新买进了一块民国时期的石板画。”
从简承言认识钱铭森开始,对方便一直都是一位堪称狂热的石板画收藏家,家里的石板画多到需要单独开辟一间房间用来摆放。“但那块石板画上有些小裂痕和瑕疵。”提到这里,钱铭森有些心疼又有些遗憾地皱了皱眉,“那块瑕疵影响到整块石板画的美感,所以我想问问你们研究院愿不愿意让我成为同学情谊热气腾腾的蟹黄拌饭端上桌的时候,钱铭森已经言简意赅地将他那块石板画的情况向姜柯源介绍过。“这些瑕疵应该都能修复,”姜柯源看过图片,将手机递还给钱铭森,“照片上看起来破损并不是很严重,我尽力在修复的时候做到不影响整幅画的呈现效果。”“好!”钱铭森哈哈笑着接过手机放回口袋,提起冒着热气的蟹黄倒进了碗里,“那就辛苦你了。”姜柯源笑了笑,将那小碗蟹黄倒了一半进饭里,拿着勺子喝了几口清汤。周远山坐在他旁边,见他一直喝汤没动饭,便顺口问了一句:“小姜,怎么不吃?”姜柯源哦了一声,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服务员正好端着一碗鸡汤面走了过来。“姜老师是不是吃不惯蟹黄?”之前一直没开口说话的简承言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