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第一次这样紧密地相拥在一起,公主还没松口,先感觉到对方炙热的胸膛。狐裘盖在公主的后背上,向下一拉一拽,将两个人勉勉强强地包裹在一起。
明明关系已经足够亲密,相处的时日也不能算短,但是第一次这样坦诚相待,还是有些难以忽视的尴尬。
公主也不咬他了,手也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一会儿帮他整理一下头发,一会儿拉扯一下覆盖在身上的衣物。
这个方法似乎是有用的,他感觉不仅身上热起来,连脑袋顶都在冒热气。
就这样尴尬地沉默了好一会儿,公主小心翼翼地提出意见,“等会儿桑戎回来……会被他看见,不然……”
赫连青的右手还揽着他的腰,说:“他来了,你就缩进去,你不是最擅长躲猫猫吗?”
公主哼了一声,往下一缩,只露出一双眼睛。
“桑戎回来,也就代表我们可以回去了。”
回去这两个字对于公主来说仍然沉重,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我还没有去到苍烛山……就这样回去了,我怕……”
“怕什么,我带你回去,谁敢乱说话。”不知道为什么,赫连青好像有点生气。
薄奚聆以为他是不是还在计较自己自作主张的事情,就放软了语气,说:“我不是不愿意和你回去,我就是害怕……万一被人发现,他们肯定要怀疑你包庇我,到时候……”
赫连青说:“他们不是冲你来的。出现的那群贼寇的确出乎我的意料,他们应该是真的敌国奸细。但是截杀我们的、烧秦谷的,都不是。”
公主不理解,问道:“可是……如果不是敌国,难道乌北人会烧了自己的粮仓吗?”
赫连青说:“父王早就把秦谷交给我管辖,秦谷出了事,我脱不了干系。更何况,是我不听劝告,非要离开乌北,父王不会杀我,但是恐怕会把秦谷的驻军从我手中收回。”
说到杀字,公主有些不寒而栗,“你是他的儿子,他怎么会杀你呢?”
赫连青轻轻叹了口气,说:“所有人都觉得,我父王偏爱我,但君王的偏爱都是锋利的、有条件的。他喜欢我,是因为觉得我像他,为了他这么一点喜欢,我做每一件事情,都要去猜度他的心思,去想怎么答他的话。”
公主不太懂他们对于王位的争夺,便问道:“是因为要做继承人,所以一定要讨他喜欢吗?”
“不,是为了活下去。”
这句话公主仍然不能理解,自从他来到乌北,他看到的、听到的,都在告诉他,他的丈夫地位非凡。
至高无上的父亲疼爱他,他的哥哥们宠爱他,侍从们敬畏他,这样的人,也要为了活下去费尽心思吗?
赫连青看出他的疑惑,笑了笑说:“那你阿娘为什么要让你扮成姑娘,你不明白吗?想在夺嫡中全身而退,比赢得这场战争还要难。”
他大概觉得自己的语气有些沉重,便中断了这个话题,笑了笑,说道:“你知道吗?当初河越求和,有多少人想要你,父王把你赐给我,并不是真的要给我赐婚,而是要告诉别人,我是他最疼爱的儿子。”
这句话公主理解了一半,他知道河越之女名声在外,人人都想要一个好看的物件也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