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光,想问你一下,这么多年来,你就没碰过女子?”路还长,索性有一搭无一搭地闲谈。这段路已经完工,平整而宽阔,至少已经达到国道标准。已经是下午四点过五分,手机也有信号了,不过,黄昏和区光也提不起兴趣给周顶打电话叫车。就算叫来,后面也堵得厉害,除非是直升飞机,否则还不一样腿儿着。
“没有吧。”区光恢复正常,一脸正经。他怎么说也是一个官宦子弟,一号首长的太子,起码的尊严还是要的。
“你估计也不敢肯定吧?”
对于黄昏这个很不礼貌的提问,区光不屑一顾,懒得回答。
“怎么不说话了,”
“你实在有点讨厌。”
“不说就不说了。大家闷着头走路好了。”黄昏也扭过头去不理区光。
二人在路上走得飞快。
彼此都没有说话。
大约走了不到半小时,区光闷得难受,脚也疼得受不了。他何时走过这么长的路。加上平时娇生惯养,好逸恶劳,体能也就很是不堪。
顿时累得受不了。干脆一屁股坐在路边的水泥墩子上,不走了。
“怎么了?”黄昏已经领先两百多米,这点路对他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虽然也点热,路上风景却是很好,也不无聊。走了一段,发现背后区光没有跟上来,便远远地喊了一嗓子。
“走不动了。”区光也开始喊“不走了。”
“什么,听不清楚。”
区光立即不说话。只低头抽烟。
黄昏无奈,退回他身边,见区光正脱掉那双价值好几大千的小牛皮鞋子,使劲地揉搓着自己的脚板。便明白,他打脚了。
“脚上的鞋子好象不很合脚。”区光这么认为,他记得这双鞋子上两个月前买的。当时就图的是颜色好看,米黄色。很是醒目,这会儿却大吃苦头。
“你多少码的脚?”区光问黄昏。
“四零。”
“好,我们换换,我也是四地的脚。”区光下命令。
“什么,和我换?”黄昏惊愕只用指头指着自己的下巴“老哥,我没听错吧?这么无礼的要求。亏你也说得出口。”黄昏只要一出差,习惯性地换上一双运动鞋。反正他就是一个干艺术地,穿着随便一点也没人感觉不妥。不像区光,什么时候都穿得十分正规,保持太子的尊严。这一下,区光大吃了自己皮鞋的苦头。看着黄昏脚上的那双旅游鞋,眼睛都绿了。
“你的提议我可以考虑考虑。”黄昏看了看区光那双皮鞋,觉得很不错,自己这双耐克乔丹已经超期服役了一年零三个月,正是改朝换代的时候“不过,我有个愿望,你能不能说说你这么多年的性生活是怎么过地?”
黄昏兴致勃勃,地坐在区光身边。将脚上的鞋子脱下来,递给区光。
“还怎么过?”区光一脸凄惨表情“我们这样的家庭出身,要在外面叫鸡是不可能的,丢不起这份脸。想找个情人吧,怕给人看见那东西,也丢不起这个脸。反正是怕丢脸。自己憋着好了。实在憋不住就洗冷水澡好了。”
黄昏很是奇怪“干脆找个妻子好了,你这种身份还怕没人嫁给你。我看那个女主持人,也就是我团新加盟的女演员刘于就对你很有意思。”
区光奇怪地看了黄昏一眼“我看刘于对你到是颇有意思,你考虑一下。对了,我可没有碰过她,搂搂摸摸是有过的,实际地东西不谈,怕那个麻烦。你说。我是半个废人,人家如果嫁给我肯定是看上了我的家世。那样,我还有什么幸福可言。大家都来虚伪的东西,也就没意思了。”
黄昏沉默了半天,叹道:“你倒是看得透了。走了,老坐在这里不是办法。”便拿过区光那双皮鞋,放在地上使劲用脚板踩着,将皮面踩得一塌糊涂,这才随便地套在脚上。走了几步,说,这下就舒服了。
区光大为心痛,这是什么鬼办法?
继续走路,路长得超乎二人想象,浑身都走得发软。路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这时候,已经接近傍晚时分。问了问行人,到花溪还有多远,回答说还有二十来公里。前方还有一个地方堵着。
黄昏一听脑袋都大了,想不到行路难居然难于上青天。这条狗路居然还分期分批地堵寨。难怪二人走了一下午一辆车也没看到,想搭一辆去花溪的顺风车的良好愿望也就化成泡影。
还没等黄昏二人问堵塞的原因,路人首先愤怒了,说工程段的人太可恶,占了农民的地,赔偿却是按照荒山荒坡来赔付地。他们不干,便开了十多辆农用车将路拦了。现在,两头已经堵了几百辆车了。本地农民正和当地政府在路上对峙。
区光也怒了,说回去一定将周顶抓住好好刮刮鼻子。
“省省吧。”黄昏冷笑“何必给自己找不自在。现在我们所要做的是尽快将路弄通,将所有能够影响到水牛节的不利因素扼杀在摇篮里。让我们地节目和项目尽快完工。从这方面来说,我们和当地政府的利益是一致的。”
“可是,可是”区光郁闷得要发狂“累死我了,这回我是将一辈子要走地路走都走完了。真让人憋气。”
黄昏哈哈大笑拍了拍区光的肩膀安慰他说:“好了好了,如果你觉得难受就喊两嗓子,发泄出来就好了。”
区光果然对着山谷吼了一嗓子,很正宗的京剧唱腔:“地动天摇星月无光,疑无路,柳暗花明,年后一年,岁岁我心。”
黄昏使劲地鼓掌,说好,就是要有这种大无畏地革命乐观精神。
正唱着,便看见前面的车龙,基本都是货车。到处都是人,都是司机。路边有一排小饭馆兼旅馆兼娱乐场所。看来,今天是通不了车的了,司机们纷纷下车吃饭,喝酒,睡觉,娱乐。
黄昏和区光看到这种情形,顿时精神大振,对着饭馆就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