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灯光照亮了这个年轻男人的脸。
他双目微阖,微微卷曲的深棕色发丝柔软地垂着,沾着血的面容俊美得阴郁邪异,仿佛让人看多两眼都会头昏脑涨,目眩神迷。
虽是气游若丝,但他却始终吊着一口气,甚至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透出一股诡异的平和安详。
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却又说不上来。
苏婉满头大汗地准备好输血、引流管和手术器械后,一转头却发现晏绥捏着麻醉针,站在手术床边一动不动,定定地看着病床上的俊美伤患。
苏婉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怎,怎么了吗?”
晏绥回头看了她一眼,眉头微微皱起。
就在苏婉心惊肉跳,面露惊恐之时,他认真地开口说:“我们真的很需要一个麻醉医生。”
苏婉:“……”
她闭了闭眼,心累地开口:“够了,没有麻醉医生,也最好别再有新的倒霉蛋。”
晏绥口罩下的嘴角撇了撇,转头把麻醉针扎入患者体内。
只能委屈这位患者接受他的半吊子麻醉技术了。
麻醉注入,晏绥一提起手术刀,那种莫名的怪异感觉更强了。
这位伤患大量失血,且大面积外伤、颅骨骨折、开放性气胸,而且即便有颈托等各种东西固定,都能看出脊椎有明显的扭曲。
这么严重的伤势,没在车祸现场一命呜呼只能说他命大。
他迟疑片刻,换了把镊子,慢吞吞地开口说:“先盯好仪器,别看我这里,我要先看看伤口里的是什么东西。”
话音一落,他捏着镊子在伤患的手臂伤口上一挑一夹,只听一声仿若指甲摩擦黑板般刺耳的尖叫,一道诡异的黑气从那血肉模糊的创口里飙射而出。
又来?!
苏婉心里咯噔一下,差点当场飙泪。
救命,谁来救救我!
从伤口里喷射而出的黑烟很是诡异难闻,晏绥却没有多分神注意它一点,只紧紧盯着镊子下的伤口。
只见一道深蓝色的,仿佛液体又仿佛果冻般的东西在伤口处一闪而过,又重新没入了伤患的血肉之中。
又是个没见过的东西。
这时,紧紧盯着仪器的苏婉惊叫一声:“刚刚心率下降了,现在又正常了。”
晏绥抬眼看了看检测仪屏幕,心道果然。
就是因为这个不知名的玩意,这些伤患才能坚持这么久。
晏绥开口说:“准备穿刺抽气。”
有这个东西在,算是多了一道安全保障,至少大大减少了在没有麻醉医生的情况下实施手术的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