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晓却怔住。
“她死后,我一直在想,我还在忍些什么?”李建明忽然用一种释然的语气说道:“原先,我很怕楼玉找我麻烦,甚至找我姐麻烦。但是我姐已经死了,我还有什么好怕的?”
“向媒体说他的词曲都是我写的?谁会信呢。报警说他□□我?警方会信吗?我都陪他上了那么多次床。”面容清秀的青年又喝了口水,仿佛在谈论天气般诉说自己的“罪行”。
“没有人会信我,也没有人会替我主持公道。干脆,就试下他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就好了。”
“剧本我已经想好了,药是我买的。然后我趁他洗澡时,喂了那只虫子我的血,再悄悄把虫子放在酒里,喂给他吃。没想到,那什么‘欲蛊’是真的,后面我说什么他就做什么。”
“我让他解锁自己的手机,录了自己拿药吃药的视频。我事先查过,喝了酒,那瓶药服用不能超过一颗,我让他吃了五颗,后来你们都知道了。”
楼玉就以一种这么荒唐的死法没了。
幕色笼罩万物,周围熙攘的人群开始归家。李建明的脸在昏暗光线中变得晦暗不明,“现在,我随你们处置。要报警也好,把我交给楼家也好。”
桑晓望向曲凌。后者低垂眼帘,让人看不清他的情绪。傍晚的风拂过,掠起乌黑发尾,带来清爽的凉意,也送来曲凌低沉的嗓音:
“你怎么证明你说的是真的?”
李建明怔了怔,才道:“我有证据。”
他的证据很简单,也很直接。夜幕降下,李建明带他们又来到金玉华府21楼。
楼玉的房子。
这个小区保卫森严,李建明进来时,却有保安跟他打招呼,看得出来,他经常过来。
虽然屋主已经死了,但警方取完证后,楼家人也没来动过。李建明轻而易举输入密码,打开了这间屋子大门。
屋内装潢以黑白灰为主色调,完全的现代简约风。李建明直接带他们进主卧,然后打开衣帽间,在最里头的长条柜里摆放着五个瓷罐。
“这就是他藏的东西。”
桑晓上前分别揭开瓷罐上的封条,一股浓烈腥味扑面而来,连曲凌都反射性捂住鼻子。
借着灯光,瓷罐里还有蠕动的身影。
桑晓凝着脸,这些东西他再清楚不过了。“他在炼蛊。”
蛊,要炼制成功并不容易,需要蛊术师耗费大量的时间精力。现在蛊术师死了,这些未成形的蛊虫也会因为他中途让它们见光而失败。
果然,在灯光下,蠕动的身影动作越来越慢,像电影播放到终幕,完全陷入静止状态。
这些未成形的家伙死了。
李建明看得目瞪口呆,曲凌盯着那些僵硬的虫子,却是低低对桑晓说了句:“走了。”
桑晓并不意外,他只是深深看了李建明一眼,随后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