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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无疑是很令人开心和放松的一个夜晚,不管有情人是不是真的能终成眷属,但至少有了一个好的开始不是吗?他们都不是自私的人,所以当自己幸福的时刻,别人也能幸福会让自己的幸福更加幸福,如果父母也这样子,那是不是就圆满了,澈儿在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不禁想。
这一晚澈儿住在了自己的闺房,虽然她从来没住过,但是清惠将她领进来的时候告诉她,当初她和慕容天禾从巴黎搬过来的时候就留出了这个房间给她,尽管十几年了一直没有人住进来过,因为即便澈儿回上海,也会住自己的别墅,可是她觉得总会派上用场的,今天不就是?
澈儿突然觉得有点感动,至少他们还一直想着她,她非常有冲动和母亲聊聊,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清惠也没什么话说,就让她早点休息,明天上午要和慕容天禾去公司,正式和员工们见面,之后便退了出去。
而景赫和成泰因为有说不完的话,两个人自愿挤到了一个房间。
因为这一天发生的事情比较多,再加上换了地方,澈儿好不容易才睡着,清早是清惠的敲门声弄醒了她,她领来了造型师,澈儿便乖乖地起来任造型师摆弄。
清惠没有急着出去,而是坐在了澈儿的身后,看着镜子里的她。
澈儿也从镜中看到了清惠的脸,两个人无法直视,只能透过这一面镜子互相凝望着。
还好有造型师不断地咨询清惠和澈儿,两个人关于发型和衣服问题还不至于没话可交流。
后来造型完成,造型师离开,清惠倒是没有马上离开澈儿的房间,早餐时间已经过了,清惠要人将早餐送上来给澈儿吃。
她自己就在旁边看着,澈儿突然觉得这是一个说话的机会,有些话,如果此时不说,以后恐怕再难有机会了,她们不像其他的正常母女那样,可以随时地畅所言。
“父亲,前一段时间找过我。”澈儿用这个作为了开场。
“哦,是吗?”清惠微微一笑,淡淡地回道。
“您不知道?”澈儿反问道,因为从她的语气来看并不像知道的样子。
“嗯,我不太管他的事。”清惠如实地回答,似乎那个人和她没有半点关系,可是澈儿却不这样认为,她是他们的女儿,难道她的事和她也没关系吗?
“那如果是我的事呢?”澈儿直视着清惠的眼睛,将喝了一半的牛奶杯放下。
“对不起……”清惠低垂了眼眸。
“他爱你……”澈儿本想循序渐进地将这件事告诉清惠,却没管住自己一时脱口而出,说完之后,连自己都愣住了,四周鸦雀无声,她注意到母亲的眼睛闪过一抹惊异,虽然之后她的表情又恢复了不动声色,她微微别过头,躲开澈儿执意要探究的目光,“大人的事,小孩子别乱说,快吃吧,时间快到了。”清惠转换了话题。
“他之所以要退休,就是想要专心陪你。”澈儿不依不饶,尽管清惠已经很明确地表示出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但是话已至此,也没有必要再有什么保留了。
这次清惠显然比较震惊,她仿佛不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瞪着和澈儿极其相似的大眼看着她,以确定她所说的话的真假。
“你难道没有感觉吗?”澈儿站起身,拉起清惠的两只手,将她拉到了窗台前,两个人面对着窗外站着,楼下慕容天禾陪着李子高、慕容老爷子等人在雕花小桌子上喝茶。
清惠看到慕容天禾,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澈儿始终在观察着她,这一刻,清惠很难再把她当成那个想象中的还不谙世事的小女孩了,她有好久没有见到她了,她真的是失职,没想到,自己的感情问题还需要女儿来帮助解决,也不知是幸或不幸呢。
澈儿的问题可真是刁钻,直指她的内心,问得她早已一片死水的心不仅起了微澜,就差要掀起滔天巨浪了。
澈儿说的话,让清惠内心激动不已,虽然她也知道慕容天禾已经有所改变,已经不似最开始两个人刚结婚时候的横眉冷对了,似乎从澈儿被绑架的时候起就变了一些,她隐隐有些感觉,也许他已经不再恨她了,只是她从不敢擅自奢望什么。
当初狠下心,抛弃了女儿跟着他,就没想过要让他回心转意了,当年父亲让自己离开他,她以女儿为要挟生生嫁给了他,她为了什么?肯定不是为了幸福,也许最开始的初衷只是为了赎罪,她不能确定他的爱人是不是被自己的父亲所害,但是他却是因为她失去了最爱的女人和孩子,他们李家欠他的,那么就用她的一生来还吧。
抱着这么一个卑微的目的,她将自己的尊严降到了尘埃里,他无论对她做什么她都不介意,她都可以安然承受,也正是有了这种心态,她才能这么安安稳稳地活了下来吧,她还怎么能再奢望他会爱上她呢?
如果说他现在对她很客气,有的时候甚至可以说是关心,她也会将那理解成为是她的良好表现稍稍打动了他,毕竟两个人同住一个屋檐下,即便是邻居,处久了也有感情,除此之外,谈不上其他,而女儿的这几句话,怎能不让她心潮翻滚,这,叫她怎么敢相信?
“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澈儿再次打断了清惠的思绪,清惠转头望着她。
“当年为什么一定要扔下我?”澈儿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眼眶已经蓄满了泪水,曾几何时她多想有朝一日能对自己的母亲亲口问出这个问题,她必须要一个解释,哪怕是一个骗她的解释,今天,她终于问出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