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敢保证他妈妈一定跟他说了更多,因为那个故事长的写满了一整本书,但克劳德已经想不起来其他的了,他的记忆碎片只肯提供这么多,克劳德拿它们没办法。
在剩下的时间里,克劳德抱着萨菲罗斯,把他柔软的银色长头发压在下巴下面,克隆体冰冷的身体没让克劳德感到烦心,他半闭着眼睛,哼着歌,歌词和月亮星星有关。
依然的,克劳德记不住整首歌,所以他断断续续哼着旋律,歌词也支离破碎,觉得哪句好就捡哪句。
天渐渐地亮了,从微弱的晨光到天光大亮,太阳从地平线出来,慢慢上升,越来越高,直到看不见了。
几朵云飘过来,街道慢慢开始有了动静。
天空很好,蓝色的。
这是绿色。
和绿色相比,萨菲罗斯更喜欢黑暗。绿色是虚假的温柔,溶散他的四肢,分解他的记忆,消除他的感知,令人厌恶的绿色潮波不断涌来,妄图用一种虚假的满足感欺骗他,让他放弃自己的存在。
这是不允许的。
他选定了他的核心,绿色的潮水无法直接将他吞噬,只能慢慢蚕食,不疼,反而很温暖,萨菲罗斯厌恶这个。暴力的愤怒在体内燃烧,阻止他沉溺在虚假的温暖中。
他试图加强自己与核心的联系,几次尝试,不太成功,克劳德将有关于他的记忆深埋进意识深处,萨菲罗斯无法直接调用,他太虚弱,绿色的浪潮恶毒地啃食着他,想让他成为毫无意识的能量,汇入毫无价值的洪流中,这是不能容忍的。
古代种距离他很远,但还不够远,萨菲罗斯不想听见她的声音,不想看见她自由自在地在生命之流里游荡,这加剧了他的愤怒,就像他的力量远远不如那个被他轻易杀死的古代种,为了不被杀死,需要调集所有力量对抗生命之流的入侵。
忽然,他的左脸……萨菲罗斯很确定,尽管他已经很久没有关于身体的感知了,他的形体被生命之流溶散,现在只剩下意识,但身体的记忆依旧很稳定,所以他确定,他的左脸被擦伤了。
像是从高速运转的某种东西上跌落,先是左脸,然后是手臂和腰背,疼痛,火辣辣的,像被灼烧。萨菲罗斯很欢迎,真实的痛苦比虚假的温暖要好得多,他想知道是什么造成了这一切。
疼痛的感觉转瞬即逝,萨菲罗斯对身体的感知又消失了,虚假的温暖卷土重来,开始啃噬他。
他能看到的东西不多,目之所及只有绿色的浪潮,深深浅浅的绿,或者不该说目之所及,他已经失去了身体,视角更加广阔,没有死角,萨菲罗斯观察远处的古代种,她对他很警惕,显然她怕他,但坚持监视他。
连接他与他的核心的线不知何时稳固了很多,萨菲罗斯潜入克劳德的内心深处,这一次他丢了更多东西,需要补全,克劳德应该正在睡觉,这让萨菲罗斯更加方便地检查他的记忆。
从深处挖掘出的孩子气的英雄崇拜让萨菲罗斯感到有点奇怪,但这是不需要的,他要求的是具体的。于是他继续寻找,前不久的战斗让克劳德依旧记忆犹新,萨菲罗斯能感觉到克劳德的痛苦,被刀刃刺穿的疼痛,血液流出的寒冷。
恨,恐惧,难过。
萨菲罗斯是克劳德最深的,永远挥之不去的梦魇。
这个认知让萨菲罗斯有点满意,克劳德永远也忘不掉他,这很好,克劳德的记忆对他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