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上的闻长歌挥舞着双手,一边跑过来一边喊道:“那些人是城中恶霸家的爪牙,要抢小女子回去作小妾,求老伯救小女子与兄长一命!”闻长歌声音娇怯凄惨,那老者听得光天化日之下竟有人强抢民女,顿时怒不可遏,他摇动船桨,摇船儿摇至岸边。“姑娘,公子,快上船!”老者清喝了一声。闻长歌闻言心中大喜,魏琼也不由得暗自佩服起她的急智来,他伸手一把揽住她的腰身,而后纵身跳起,一起一落,转眼间就跳到了小船之上。“公子好身手!”那船家喝了声彩,见得岸上恶人正追了过来,忙又喝一声“你们坐稳了!”,紧接着手持船桨摇得飞快,倾刻之间,小船便驶出去几丈远。候官司众人追到岸边,见得魏琼两人竟跳上船至了江中,为道的那汉子一挥手,身后就有数位候官上了前了,他们个个手持弓箭,站在岸边张弓搭箭,正待往船上射将去。“住手,统统住手!”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声音响起。众人听得这声音,全都手上一抖,慌忙将手臂上的力道松了去,将即将射出的箭及时收了回去。“司正大人。”众候官皆都恭身行礼。就见两列玄衣汉子簇拥之下,一个文弱书生模样的人走了过来,那人一袭灰袍,眉眼细长,正是候官司司正韦士彦。“大人,魏琼那厮上了船,怕是要就此逃脱。大人为何不许我等射箭?老大人临行可是吩咐过的,不能活捉便取他性命的。”褐衣汉子上了前,面上很是不解地问。“混账东西,魏琼杀得,可他身边那女子也能动吗?”韦士彦面色一冷,冲着那汉子喝了一声。“那女子,是?”褐衣汉子面上疑惑更多。“不许多问,总之,不得动那女子一分一毫。只要那女子在魏琼身侧,就不得有一丝妄动。”韦士彦沉着脸,声音也是阴森森的。“是,一切皆听司正大人的的。”那褐衣汉子忙应了下来。韦士彦挥了下手,褐衣汉子立刻带着人四散着走开了。韦士彦也转身朝着自己的马车方向走去。“大人,那蒙面女子究竟是何人,怎能让大人如此忌惮?”韦士彦的身后,一名身着蓝衣的随从轻声问道。“那是昭宁长公主。”韦士彦低着声音一字一句道。“什么?是,是长公主……”那随从顿时惊愕得瞪大了眼睛。“我等眼拙,还真没认出是长公主来,险些酿成大祸,幸得大人及时提醒。”那随从只觉后背惊出一身汗来。韦士彦听得冷哼一声没说话,非是他们眼拙,若是寻常女子,就算是身边亲近的,这般蒙着面,他一时半会儿也是认不出的。可是她不一样,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皆都刻在他心里的,他怎能认不出来?“大人料得不错,先前长公主连番疑兵之计,让我候官司众人疲于奔命,劳顿不堪。前几日的得到的消息又是长公主由云翮护送着回了京城,大人不信,亲自来了南都,果然见得魏琼在此。只是,属下不明白,长公主既是寻到了魏琼,如果她让魏琼随着她的车驾回京,我候官司司自是不敢轻举妄动。可是长公主为何丢了车贺,要与魏琼一道出现在这里?”那随从说得一脸珠疑惑之色。“此举我也想不太明白。不过,我适才见得魏琼手中的兵器很是不一般,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那匕首名唤‘含章’,我曾见长公主把玩过,是她心爱之物。”韦士彦声音幽幽地道。“含章匕?”随从听得又是一脸的惊诧之色。“三年前,宫宴之上,当众要招其为夫,三年后,又以‘含章’相赐,这魏琼,果然是长公主极看重的人……”那随从正待说下去,可眼一抬,见得韦士彦突然转过身来,脸色沉着,看向他的眼神变得阴鸷,他当即吓得脸色一白,再不敢继续将说下去了。“柏远,吩咐下去,只叫人远远跟着,不可露了形迹。只要长公主离开,就立即杀了魏琼,绝不留活口!”韦士彦坐上了马车阴沉着声音道。“是。”那随从答应一声。……江中小船之上,闻长歌这会儿已是于船家老伯聊为颇有熟稔了。闻长歌已是编了一曲父亲早亡,母亲下落不明,兄妹相依为命,又被城中恶霸欺凌的苦情戏,听得那船家忍不住的一阵阵唏嘘。“姑娘,过了江那伙人应是追不到你们了,不过你兄妹这是准备往哪里去?又以何为营生?”船家老伯一脸担忧地问。“老伯不必担心,浔州城里有我们家的亲戚,我们自当前去投奔。”闻长歌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