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臣不敢。既是由殿下接手,臣岂有不放心之理?臣这就将人都撤了回去。”韦士彦心里纵是再多不甘,可此时面对闻长歌的咄咄逼人之势,也只好忍气吞声答应了下来。闻长歌听得这话,面露满意之对着韦士彦点了点头。韦士彦只好挥了下手,示意候官司众人都退开了去。临走之际,韦士彦对着闻长歌恭身一礼,抬头之时,见得闻长歌俏生生地站在风里,虽是冷着一张面孔,却难掩柔皙娇美之息,他犹豫了下,还是上前了一步。“殿下,臣先行回京了。只是臣还得提醒殿下一句,殿下此次大张旗鼓入随州,又带着魏琼回京,怕是会引起非议,进而有损公主之清誉。”韦士彦声音低低的,却是隐着一丝不易觉察的关切之意。闻长歌听后笑了下,过了半晌才道:“有关我的非议多了去了,我自不会放在心上的。只是担心太师听闻了此事,怕是心里会有些犯堵。”韦士彦听得这话一时无言以对,他此次可就是奉了韦太师之命前来阻拦闻长歌寻魏琼的,如今闻长歌将魏琼护得紧密,他无计可施,回京之后可真不知如何向自己的父亲交待。“殿下,臣会尽力周旋此事的。”韦士彦低着声音道。闻长歌未置可否,一双眼睛又落到了不远处的魏琼身上。韦士彦叹息了一声,又恭敬一礼后,这才带着人,连同地上伤得七零八落的候官们也叫人一道抬着离开了。候官司众人离开之后,赤鸢走到了闻长歌跟前,她面露为难之色轻声道:“公主,魏将军不肯治伤。”闻长歌听得这话朝魏琼的方向看过去,就见得赤鸢手下的一名侍卫手里捧着包扎治伤之物,正站在魏琼的身侧似是在劝着什么,可魏琼冷着脸一声中吭,他一身肃杀之意尚未消退,一副不容人靠近一步的架势。“给我吧。”闻长歌快步走到了那名侍卫跟前,又抬手接过他手里的东西。赤鸢一挥手,侍卫们全都会意,于是一个个都跟着赤鸢退到了一旁去了,整个山坡顿时只剩下了闻长歌和魏琼两人。闻长歌独自对着魏琼,没来由地就有些紧张起来,她站在他身侧,犹豫了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开口说话了。“那个……先将伤口包扎了,如何?”闻长歌竟是有些支吾了起来,魏琼抬眼看看她,面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倒是出人意料的没有拒绝她的话,走了两步然后坐到了草地之上。闻长歌在魏琼的身侧蹲了下来,放下了手里的物件,又抬手,轻轻将魏琼的外衣给解开了一半,果然见得他胸前的结痂处又裂开了,正有鲜血渗漏流出来。闻长歌忙自地上的一堆里找出的一瓶止血的伤药来,拧开了塞子,打算倒上去之前又有顿了下,她担心会弄疼了他,犹豫了一小会儿,才咬着牙将药打算都倒洒在他的伤口处。就在这时,魏琼却是一把夺过她手里的药瓶,然后尽数倒在了自己的伤口上。闻长歌看着都觉得一阵痛,忙抬眼看着魏琼,就见他面色如常,好似这样的事情对他来说已是司空见惯。“你这伤口,该是要好好养一阵子才能好得彻底。”闻长歌一边替他缠着布条,一边轻着声音道。其实她很说,让魏琼随她一道回京城,再好好休养上一阵子。“魏某贱命一条,不劳长公主这般费心。”魏琼声音低沉,说出的话里却是带着刺。闻长歌听得这话一时就被噎住了,她一时想不出什么话来应对,只低着头,默默地将魏琼的伤口包扎好了,又替他将外衫拉上了。“就算不愿将养一阵子,那至少寻个地方,洗了这一身的血污,换件干净衣裳也好。”闻长歌还是忍不住劝了一句,她的声音里甚至带着丝小心。此时的魏琼,眼神清冷,周身散发着冷冽之息,让她无法再像之前一样,什么都不用顾忌,轻松自如的与他相处。“为什么骗我?”魏琼没有理会闻长歌的话,却是突然出声问道,看向她的眼神里,锐利里带着些气恼,好像还有些失望。为什么要骗他?闻长歌一时无法作答,她变得有些慌乱起来,不由自主地避开了他的眼神,将眉眼垂下了。“我……我……”闻长歌嗫嚅了半天,却不知从哪里下口。“我替你说了吧,你这般费尽心思,亲入随州,助我脱困,又对我隐瞒身份,无非是想笼络我为雍国所用,还有,便是为报三年前拒婚之仇。我说得对不对?”魏琼冷着声音,看向闻长歌的眼神也变得更加的犀利逼人,闻长歌听得脸色微变,想要分辩一声,可想想他说的话,可不正是字字属实,自己又有什么立场来辩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