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萧云郎皱了皱眉。
萧沐郎道:“不管赵二是个什么人,在当初他站到了太子那一边,向着太子的人数比二皇子、三皇子那边都少,所以赵二还是被很多人看重的,而赵宗呢?大多人看他,是看他的被处死的大舅舅,看他二皇子党外家,所以皇上如叫赵宗当了世子,一定会寒当初站进太子阵营里官员们的心。”
“难道就没有别的可能了么?”
萧沐郎道:“这只是说这几年,等过几年朝廷官员自己的小阵营小队伍划分好,二皇子、三皇子的势力全被排除出去,皇上和旁人才会把以前的事情忘了,这时候赵宗的名正言顺才能出来呢。”
萧云郎点点头道:“我知道了,所以这几年宗儿慢慢地熬资历,别叫人抓住把柄,等把先前几年过去就好了。”
“也要防着赵二、赵四他们使坏。”
萧沐郎自己溜达着回自己的院子,临行前朝林玉岚轻轻摇了摇头,萧云郎并没有注意到,只有林玉岚自己知道,这次沈墨白仍旧没有被抓到。
现在林玉岚也不明白,二皇子在京郊安分地被看守着,沈墨白能自己蹦跶出什么来?难道他转投了三皇子?
后宅
没几日就是殿试,原先在萧云郎京郊宅子租住的周举人考中了第二十三名,便想进京来住等殿试,他带着书童坐车进京,才知道萧云郎不在南蓑巷住,便请邻居左家帮忙把银钱交付一下,自己带着书童住进了客栈。
落榜的书生们该走的走,该留的留,一时京城倒有了几分清静,周举子走在路上,主仆两个有些穷,不然也不能租住在京郊,两人背着行李,周举子喟叹一声,“哎呀,全儿,你知道京里当官儿的谁最穷么?”
全儿道:“不是说天下廉吏典范是刑部尚书李向敏么?”
周举子道:“以后就是我啦!”
全儿嘟囔道:“您才考了二十三名,殿试上顶多就是赐进士出身,连翰林院都不知道进不进得去,要是进去个清闲衙门,一个月挣得还不如太太给您的花销多,这种人多得是,连穷都穷不出名气来。”
“去去去,你才进清闲衙门呢。”
全儿不服气道:“这话您也就跟我说,跟我说哪有用啊?我是书童,又不是举人。”
周举子——周木舟敲了敲全儿的脑袋,大摇大摆地进了客栈。
赵宗在锦江伯府住了两日后,就在林玉岚夫夫俩的陪伴下回府了,在路上萧云郎忽然笑道:“这像不像是外甥受了委屈跑到舅舅家来,舅舅来给外甥撑腰的?”
林玉岚忽然一愣,道:“这样说也行。”
“啊?我就是这么随便一说……”
赵宗也道:“对,就是这样!回去我就跟祖父哭,就说王氏把我逼出去了!反正王氏早见了祖父,大概已经说了我不少坏话,还有二叔两口子添油加醋,我也不解释,我就哭去,看祖父怎么说。”
林玉岚冷笑一声道:“对付不要脸的人,为什么非要讲道理呢?”
“小舅舅说得对!”
他们甥舅两个气势轩昂地下了车,萧云郎只得无奈地跟上他们,等到了永城侯府正院,赵宗酝酿出了眼泪,直接哭着进门了,他也不怕人觉得晦气,反正他跟祖父赵恒两个也是面子情,旁人若是说他哭丧那就说去!
赵恒此时正悠闲地赏赏花,逗逗鸟,忽然听见一阵嚎啕大哭,正想喝问是哪个不懂规矩的,却看赵宗抹着眼泪进来,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直接跪下抱住他的腿道:“孙儿总算等到爷爷回家来了。”
赵恒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又被一声“爷爷”叫得心有些软,一时到不知怎么开口了。王氏听见动静忙扶着丫头走了过来,赵宗继续哭道:“祖父若是再不回来,孙儿一辈子都不能回侯府了。”
赵恒这小半天的确听王氏说了不少宗儿不孝顺的话,说她只关怀了几句军中生活,他便翻脸走了,王氏所说赵恒是不会全信的,但却对赵宗直接离府表示了不满,谁知长孙却如同受了天大委屈一般,赵恒再有怒气也不好发出来了。
王氏扶着丫头的手,尖声道:“大少爷总算是回来了!”
赵宗看她又要告状,哭声立刻大了起来,“祖父!孙儿在这个家里是活不成了!忠孝不能两全,求祖父把孙儿赶出家门吧。”
赵恒被吓了一跳,忙问道:“这是怎么了?”
王氏忙道:“还能怎么了?大少爷也别说什么忠什么孝的,合着跟我说几句话就是不忠了?我自问对你们母子贴心照顾,什么也不曾缺了你,你要是这样颠倒黑白,我可不饶你!”
无论赵恒怎么问,赵宗只是哭,一句话都不说,萧云郎和林玉岚在门外等着,萧云郎小声嘀咕道:“宗儿嗓子真好。”
林玉岚笑了笑,指着外面道:“看热闹的人来了。”
赵二和孔氏两口子听见动静,忙不迭要来给王氏帮腔了,若是能把王氏也压下去那才是最好的,依他俩的经验,宗儿完全不像他们那个早死的大哥,软绵绵的不爱与人生气,而是个一点就炸的炮仗,而老侯爷赵恒,当了一辈子家,最受不了有人跟他顶嘴,只要王氏和赵二等人煽风点火,这祖孙俩就要大吵起来,最后都是赵宗被打板子、关祠堂了事,他们兴冲冲地来,却见林家夫夫站在外面,崔氏的脸一下子就拉了下来。
赵二心中也有不满,走过去道:“原来是林三爷与萧郎君,你们怎么不进去,偏偏在外面站着?”
萧云郎笑道:“这是你们赵家家事,我们姓林的总不好掺和,不过我们外甥受了委屈,我们是不能坐视不理的,哎,宗儿可怜见的,这几天没地方去,只好跟着我们住在锦江伯府,他惦记祖父,茶饭不思的,今天一直到老侯爷回来,便催我们送他回来,他心里委屈,又怕他祖父生气,在路上就哭了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