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守岁站在里屋不远处,已在心中猜测下一步会发生的。
似乎是意料之外,唐年撕开了池钗花的衣裳。本就无法被遮拦的胴体,一览无余。
池钗花猛地惊醒,她睁眼就看到唐年一副虎视眈眈的面容,吓得大声尖叫,一脚踹到了唐年腹部。
唐年被踹,肩上的乌鸦摇摇晃晃,似有垂倒之意。
斐守岁因这一脚,才看清了乌鸦背上夸张的伤痕。那伤无法愈合,正在滋滋地冒出鲜血。
血滴在唐年的灵魂上,烫出好些个黑黢黢的洞。
唐年前面被人踢了一脚,后头又因妖血灼伤,他痛得直冒冷汗,咬牙闭目,鼻子哼道:“臭娘们……”
池钗花惊慌着拉起褥子,挡住自己的身躯,她一点点缩去床角。
结巴着:“你、你别过来!”
可笑
被控制的唐年哪听得到这些,他扑上去,就要拉住池钗花的腿,嘴里念念有词:“钗儿,钗儿,我心悦于你啊……”
乌鸦随之发出咯咯咯的声音,好似在嘲笑这一幕的诡异。
丝线控制着唐年,他的双目渗出血来,眼珠一点点往上翻,直到眼眶里全是眼白。
因池钗花入眠,屋子里只点了一支蜡烛。
烛上火苗微弱地跳动,唐年的影子投射在纸窗上。影子大如巨人,要去吞噬在黑影里的池钗花。
周遭昏暗,月亮的白照得庭院比屋内里更亮。
唐年已经不是人样了,被妖怪附身后,就再无回旋余地。他穿深绿衣袍,一手抓住池钗花的脚腕。
指甲嵌入皮肉里,如握苞谷一样简单。
女儿家的脚腕上还挂着红绳,红绳上悬着一银制铃铛。铃铛在挣扎下发出清脆的呼救。声音像是在拨弦,在寂静黑暗的夜,奏起一曲可悲故事。
“钗儿,兄长不疼你,我疼你可好……我疼你可好……”
池钗花已经被吓得喊不出声音。
斐守岁在一旁垂眸盯着池钗花,目前为止,女儿家还没有什么变化,或许是吓得痴傻了,竟就这样让唐年抓住了她的脚腕。
女儿家身材娇小,脚腕又细,仿佛唐年一用力就能拧断。
乌鸦控制唐年,让唐年俯身去亲吻池钗花的脚背。池钗花这才意识到要逃离,她用尽力气去蹬唐年的手,一挣脱就踹中了唐年狰狞的脸。
唐年吃痛地捂住脸颊,眼珠子一点点移动。在橙红的烛火里,好似拧转身躯的傀儡。
这一脚,惊得乌鸦扑腾翅膀朝后仰,为了不脱离宿主,乌鸦又用力掐住了唐年的肩。
唐年大叫一声,不知从床上抓住了什么,就朝池钗花那边丢去。
斐守岁看着了,是只做工考究的银制发钗,与先前别在池钗花腰间的是同一件。
眨眼,发钗掠过池钗花的鼻梁,留下一道血红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