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我替你应付?怕什么?”自从知道蒋淳熙跟顾鹤言进入分手冷静期之后,南源变得非常通情达理,再不摆冰块脸。蒋淳熙道谢,然后说:“牌桌上,赢了算你的,输了是我的。”这天晚上,南源输得很惨。蒋淳熙身上所有现金和卡被他输干净。“还来吗?”周宁玉飞速洗牌,中途挑衅看蒋淳熙一眼。蒋淳熙解下腕表,丢在牌桌上,“下一局筹码。”“顾先生来了!”包厢内有人惊喜道。“嗯,过来坐一坐。”顾鹤言嗓音清润带有辨识度。他一来,是包厢毋庸置疑的中心,全场目光都追寻他。他走到牌桌,眼神轻飘飘从那块被蒋淳熙解下的腕表上掠过去。而后,又轻飘飘看一眼蒋淳熙。蒋淳熙忽然想起来,这块表是他在馄饨铺送给她的,那一天晚上,他们确定关系,四舍五入,这表是定情信物。“还来么?”南源看到蒋淳熙神色变化。蒋淳熙把表慢吞吞从桌子上收回来,“不是我的东西,我先不拿它当筹码。”她微抬下巴看一眼周宁玉,“上周末我给你一张黑卡,拿那个垫上。”周围有知道“娃娃亲”那件事的人起哄,“呦,熙熙还没嫁给周哥就提前担起养家责任了!”三道凌厉目光朝说话那人射过去。顾鹤言却执起一杯香槟,看着蒋淳熙,嗓音温淡,“不知什么时候喝蒋小姐喜酒?”蒋淳熙却说:“没有的事。”她环顾一周,对在座所有人解释,“我跟周宁玉清白得不能再清白,娃娃亲是说着玩,我给他卡是因为我入股京旭集团。”她笑了笑,“攥着人家公司股份,给他一点好处不是应该的吗?”入股京旭集团的事她没跟任何人说起,只等着上市时正式公开,今天为了解释,倒把底牌早早抛出来。倒不是因为她多在意顾鹤言,只不想让他把她当做一个差劲的人。跟他在一起时,她既没朝三暮四,也没有水性杨花。至于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大抵是顾承泽那句无意的“你跟你母亲一样浪荡。”影响她。包厢闷,即使有空气净化器蒋淳熙待着也不舒服,她掀开帘子走出去,到走廊露台,她慢吞吞点了支烟,咬在唇瓣。其实她会抽烟,压力最大,彻夜难眠时,她会站在露台抽一夜烟。不贪酒,不好色,人生总要有消遣的东西,二十岁的蒋淳熙选择抽烟。她靠在横栏上,仰头看天上冷清的月,人生无常,月色却是永恒的。蒋淳熙第一次应酬是十九岁,蒋老爷子扣了她签证,不许她去斯坦福读ba,暑假就把她塞到智宸,从基层干起。智宸没几个人知道她是蒋家大小姐,知道也没用,蒋云睿是香饽饽,她就是根杂草,死在蒋宅,蒋老爷子都嫌她碍地方。在酒桌应酬,少不得喝酒,她不敢喝多,但不喝上司又会生气,她只好在家里苦练酒量,后来她酒量就很好了。之所以不喝酒不是不喜欢,是怕出事,她被绑架,一夜情,都跟酒精脱不了干系。蒋淳熙睫毛颤了颤,手指微曲,弹下烟灰。她转眸,看那个不知站了多久的修长身影,“刚刚在包厢,没来得及打招呼,顾先生不要觉得我失礼。”顾鹤言从阴影走过来,跟她一起站在月色下,脸色冷淡,“为什么抽烟?”“你不喜欢吗?”蒋淳熙把烟捻灭。下一刻,她把整盒烟用打火机点燃,火焰燃烧,整盒烟伴着金箔纸渐渐变成枯白的灰。顾鹤言声音变得缓和,“没有不让你抽的意思。”“嗯。”蒋淳熙应了句,“知道你不喜欢了。”“我们现在算什么?”顾鹤言攥住她手腕,力道很足,声音却还是温和。蒋淳熙往他那边靠了靠,能闻到他身上清雅的气息,她的脸几乎挨着他雪白的衬衫,“我不可能不管苏筠。”“顾鹤言,她再不好,也是我母亲,我得给她体面。”“但这样,你跟我在一起,就很对不起你母亲。”蒋淳熙用指尖点了点他墨玉袖扣,这还是她给他挑的。“我不能逼迫你什么,选择权在你这里。”蒋淳熙抬眸看他,而后勾唇笑了笑,“我这个人对爱情不是特别看重,但我保证,我的心里在爱情这一块,只有你一个人。”顾鹤言没说什么,俯身亲吻她的唇,蒋淳熙笑了笑,知道他什么意思。他想拖延。不舍得她,又不想承认苏筠。第二天,蒋淳熙在酒店醒过来,衣服洒落一地,她揉了揉腰,酸软到近乎没知觉。她跟顾鹤言半个月没联系,都贪恋难得的亲密,到最后她都没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