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好啊。”
陆丛舟忙不迭跑了,现在气氛太怪了,不适合他待。
“北川,我都是为你好,不住在一起,怎么培养感情。爷爷不是老封建,你们年轻人怎么思想还不如我,签合约之前他们能不知道什么意思么,签都签了,我看丛舟对你挺满意,住一起怎么了。”
“爷爷,这见面第一天,感情是要培养的,你不要着急。”
霍砚山摆摆手,示意霍北川别说了。
“你说的没一句我爱听的,上楼吧上楼吧。”
霍砚山当然知道感情的事情急不得,可大师说了,他们越是亲密接触,对北川的病越是有好处。
他是老了,不是老糊涂了,乱点鸳鸯谱的事情已经做了,那就得一条路走到黑。
***
“周叔,你的意思是陆国华把牧总留给陆丛舟的东西全独吞了。”
“不仅如此,公司的股份也没了。我看小先生很难过,回来路上情绪低落。不过他怼人的时候倒是伶牙俐齿,陆国华和楚诗琳都骂不过他。”
霍北川手指敲在书桌上,他回忆着陆丛舟到霍家来的一举一动,单纯是真单纯,但也不至于没有一点心眼子。
“我知道了周叔,你休息去吧。”
“好。”
咔哒一声。
陆丛舟几乎是从沙发上弹起来,衣帽间给他留了位置,他把东西规整好,只剩下那张合照。
“霍北川,我东西很少的,就占了一点点地方,剩下的你还放你的。”
“嗯。”
相顾无言。
霍北川等啊等,没等到陆丛舟开口说起陆家的事情,他做好了陆丛舟会找他帮忙的打算,实际上人家根本没有这个意思。
“霍北川,我把照片放在你卧室会不会不合适。”
“没什么不合适的,随你。”
陆丛舟抚摸着照片,良久才开口:“我以为遗嘱陆国华早拿到了,我妈就放在这张照片后面,这么多年,我隔三差五要擦拭,居然都没有发现。”
小说里,陆丛舟到死都不知道遗嘱就在相框里,最穷困潦倒时,陆家不承认他,他爬去牧婉清的墓地诉苦,说了很多很多,唯独没有提起陆家任何人。
陆丛舟把遗嘱拿出来端详,黑色的字迹有晕开的痕迹,他都不敢想,写下这些字时,牧婉清哭了多少次。
“霍北川,我好像要无家可归了。”
陆丛舟呢喃的声音很低很低,他眼底满是茫然,眼尾微微泛红,小小的一团缩在灰色的沙发上,一滴泪狠狠砸在相框上。
心口密密匝匝的疼,陆丛舟呼吸困难,脑袋阵阵的疼。他不明白,明明只是一个小说,他怎么会如此感同身受,心脏像是被拉扯撕裂,碎成一片一片,拼凑不起来。
霍北川瞥过小声抽泣的陆丛舟,眼睛鼻尖哭的红彤彤的,后背一抽一抽,却还是倔强地握着拳头,嘴巴抿着,尽量不让声音发出来,委屈的像是他小时候养过的奶团。
那会他身体还好,没有接连几次的车祸,也没有在精神病院住过几个月。奶团是个爱撒娇的小狸花,最喜欢窝在他肩膀上,嗷嗷地蹭他的脖颈。
奶团胆子很小,经常被家里的小动静吓到,偶尔还会吓哭。它哭的时候小爪子挡着眼睛,胸腔里呼噜呼噜的,却忍着没有叫出来。
霍北川一阵恍惚,等反应过来时,已经把贴身的丝帕递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