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昏黄而静谧的午后,我与小白并肩站在了温德才先生的遗体前。外界传言他是因病离世,但对我们这些以平等之心对待每一具遗体的入殓师而言,生命的终结方式,不过是工作流程中的细微差别。我们即将进行的,是一场对逝者最后的尊重与告别,一如之前为陆老太太所做的那样,细致入微,不容丝毫马虎。随着我们踏入清洗室,那层覆盖在温德才先生身上的白布被轻轻掀开,一场庄严而神圣的工作正式拉开序幕。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与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交织成一首无言的安魂曲。我手持卫生棉球,准备进行第一步——封堵气孔,然而,就在这一刻,一股莫名的异样感悄然涌上心头。温德才先生,年仅三十四载,正值壮年,本应是生命力最为旺盛的年华。然而,当我试图以卫生棉球填充他的气孔时,那超乎年龄的松弛与柔软,却如同一位耄耋老人的肌肤,让人不禁心生疑惑。我深知,岁月会在每个人的皮肤上刻下痕迹,从紧致到松弛,是自然法则不可抗拒的力量。但眼前的这一幕,却仿佛打破了时间的枷锁,让人难以置信。“小白,你看了死亡报告吗?上面是怎么写的?”我停下手中的动作,目光转向身旁的小白,试图从那份冰冷的文件中寻找答案。小白的声音平静而低沉:“报告上说,是五脏六腑的广泛衰竭导致的死亡,几乎无法逆转,除非进行器官移植,但那对于普通家庭而言,无疑是天文数字。”我点了点头,示意我们继续工作,但心中的疑惑却如同野草般疯长。随着清洗和换衣的进程推进,我愈发觉得温德才先生的身体充满了谜团。他的皮肤,在某些部位紧致如初,而在另一些地方,却松弛得如同历经沧桑的老者。这种奇异的对比,让我几乎要怀疑自己的双眼。“大叔,我觉得这次的情况很不寻常。”在将温德才先生推入化妆间的那一刻,小白终于打破了沉默,他的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显然也在为这突如其来的诡异所困扰。“不像是自然死亡,更像是……”“他杀!”我接过话头,压低声音,确保周围无人偷听,“而且,这手法绝非等闲之辈所能为,必定是精通某种秘术的高手。”作为收池人,我深知这个世界远比表面看起来要复杂得多。那些隐藏在暗处的力量与秘密,往往超乎常人的想象。而温德才先生的死因,无疑触及了这些未知的领域。我开始思考,是否有人利用某种邪术,抽走了他的部分魂魄,从而导致了这场悲剧的发生。三魂七魄,乃人之根本,主宰着我们的生息、意识与灵性。而七魄之中,更是蕴含着免疫功能、预警能力、新陈代谢等至关重要的生命机能。我猜测,正是有人针对温德才先生的七魄下手,特别是那些与五脏六腑密切相关的雀阴、非毒和臭肺三魄,导致他的器官失去了应有的支持与滋养,最终走向了衰竭与死亡。这个假设并非空穴来风。我曾在老姜头的日记和收池录中读到过类似的记载,虽然那些文字充满了神秘与未知,但它们却为我提供了一条可能的线索。我相信,这个世界上确实存在着一些不为人知的力量与秘密,它们或许就隐藏在那些看似平凡无奇的日常之中。“小白,你对这些秘术了解多少?”我掐灭了手中的香烟,烟雾缭绕中,我的眼神变得异常坚定,“这种抽取魂魄的手法,其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目的与动机?”小白摇了摇头,脸上写满了困惑与恐惧:“我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实在是太可怕了。这种手法不仅残忍至极,而且几乎不留痕迹,让人防不胜防。”我深知,我们所面对的不仅仅是一起简单的谋杀案,更是一个可能涉及到整个世界阴暗面的巨大谜团。我暗暗发誓,无论这条道路有多么艰难与危险,我都将追查到底,揭开那隐藏在背后的真相。因为,我相信,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不能被揭露的。而那些隐藏在暗处的罪恶与阴谋,终将在正义的光芒下无所遁形。倘若这世间真才实学者皆怀揣恶意,欲加害于他人,那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恐怕连自己如何步入黄泉都不得而知,真是细思极恐。那位女士。我的脑海中迅速闪过几分记忆碎片,记得在清理现场之前,我曾嘱咐小白详细核查死亡证明及雇主们的身份背景。那位领头的老太太,乃是温德才的母亲,而紧随其后的三人中,有温德才的妻子蔡氏,以及他的两位兄长。“小白,你可还记得温德才夫人的芳名?”我欲上前与她攀谈几句,却发现自己对她的名字竟有些模糊,“我方才匆匆一瞥,似乎记得她姓蔡,对吗?”小白闻言,微微一愣,随即翻看手机确认,而后点头笑道:“确是如此,她名蔡腩,大叔您的记性真是令人佩服,我刚才还特意回顾了一遍,都未曾想起。”我淡然一笑,示意小白在此稍候,自己则迈步向蔡腩走去。,!蔡腩,一位中年妇人,面容温婉,身着一袭黑色长袍,静坐其间,宛如一尊静默的雕塑,眼神空洞,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她无关,即便是我的到来也未能引起她的注意。“蔡夫人,独自在此静思吗?”我庆幸于蔡腩并非那种美得令人窒息的女子,使得我能够顺畅地开口,“请节哀顺变。”蔡腩闻言,缓缓抬头,目光中带着几分迷茫与疑惑,“抱歉,我们似乎并不相识?”我微笑着解释道:“方才我戴着口罩,您未能认出也是自然。我是林之中,一名入殓师,负责处理温先生的后事。那边的小白,是我的搭档白念雪。”蔡腩恍然大悟,轻轻点头:“原来是林师傅,失敬了。”见她并未对我产生排斥,我便在她身旁坐下,轻声问道:“蔡夫人,您为何没有与婆婆及家人一同去挑选物品呢?”我心中暗自纳闷,毕竟温德才的母亲与兄弟都已前往挑选骨灰盒,而作为妻子的她,却独自留在此处。蔡腩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落寞,显然仍未从丧夫之痛中走出,“他们并不需要我参与这些。人已逝去,此刻的大张旗鼓、痛哭流涕,又能挽回什么呢?无法让德才起死回生,这一切又有何意义?”她的言语中透露出对家人的不满与无奈。我心中暗想,这温家背后定有隐情,只是不知这隐情是否与我心中那个掌握奇门异术的高人有所关联。于是,我试探性地问道:“我查阅过死亡证明,上面提及温先生是因脏器衰竭而离世。蔡夫人,您可知道他是如何患上此病的?按常理而言,此病多见于年长者。”人在极度悲伤或喜悦之时,往往最容易卸下防备。此刻的蔡腩正处于极度的哀伤之中,加之对婆婆与兄弟的不满,她并未对我的提问感到不适,反而倾诉了内心的苦楚。“林师傅,实不相瞒,我也不清楚德才为何会患上此病。他生前,我一直努力想让他恢复清醒,但终究还是未能如愿。有一天,他突然就……”说到这里,蔡腩的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紧捂双唇,努力克制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那份痛苦与无助令人动容。蔡腩接过纸巾,轻轻擦拭着眼角的泪水,情绪逐渐平复下来。“那段时间,德才变得异常,整个人仿佛失去了理智,我不知道他究竟经历了什么。婆婆总说他会好起来,让我做些好吃的给他,但我照做了,他的情况却每况愈下,最终……”说到这里,蔡腩的声音再次哽咽,泪水再次滑落。我静静地听着她的诉说,心中五味杂陈。这个家庭背后隐藏的故事,或许远比我想象的要复杂得多。而那个传说中的高人,是否真的与这一切有关?我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揭开这背后的真相。:()火葬场灵异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