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安黎明确实是打了保姆,这事推脱不得。唐家求财,兰胜男求安稳,当着警察的面,给了一万块钱就算和解了。
兰胜男拿上自己的包,转过身对着安黎明,“安黎明,这个唐姐不能用了,我再给你物色物色新保姆,现在夏天了,你也不怕跌倒摔伤什么的,先凑合凑合。”兰胜男忍不住憋屈,又数落了几句,“你也是的,保姆用着不顺手,你跟她说就是了,或者换了她,打人干什么?打人能解决问题?”
安黎明坐在床上,钉嘴铁舌拒不认错,嘴里还振振有辞,“女人不好好伺候男人,打一顿就好了。”后面还有一些不清不楚的脏话,碍于安闻在场,安黎明没有说出口。
他不是怕脏了安闻的耳朵,而是安闻现在长大了,一米八的大个,孔武有力,安黎明害怕他。
就刚才那一句,换得安闻一记眼刀,安黎明心里都打哆嗦。
安闻还是挺不甘心的,安黎明都这样了,在家里还能闹出事来,回回都得兰胜男给处理,兰胜男吹不了,还要去找林家。以前倒也算了,现在安闻在林清宇面前,真丢不起这人。
还好林清宇这人有边界感,不瞎打听,也不对别人的家事指手画脚。安闻说了他就默默听,安闻不说,他就站在旁边陪着。
上午,安闻接到电话的时候,气血上涌,林清宇怕兰胜男不能及时赶到,安闻冲动坏了事,执意要陪着过来。等把人送过来之后,看见警察也在,又放心且体贴地退出到边界线外面。
安闻想,用“进退有度,左右有局”形容林清宇最合适不过。
兰胜男刚才是从送货路上拐回来的,应该是要回厂里吃饭。安闻和林清宇从补课小组的咖啡厅过来,现在回去也正好能赶上和大家一起吃午饭。
林清宇从副驾上下来,站到安闻身边,兰胜男说话间拉开了驾驶室车门。安闻正要打招呼,跟兰胜男分道扬镳。
只听林清宇礼貌地开口,“阿姨,天太热了,能送我们去咖啡厅吗?”
得到兰胜男肯定的回答后,林清宇又得寸进尺道,“那边有个很好吃的粤菜馆,阿姨,能陪我们去吃个饭吗?”
天啊,安闻都愣了,小声念叨道,“您都张嘴了,我妈还好意思说不嘛。”
林清宇笑着转头,假装没有听见他的嘟囔,一脸人畜无害的样子。
安闻心里翻了无数个白眼,果然大话不能说太早,说好的进退有度呢!
印记
两人从餐厅出来已经两点多了,兰胜男中途接了个电话,匆忙囫囵了几口饭,给安闻留了些钱,就离开了。本来安闻也想早点走的,但是林清宇一会儿点一个小点心,一会儿点一个小菜,磨磨蹭蹭地就两点多了。
安闻看了下手机上的时间,从这里到咖啡厅打车不到半个小时,但是周末补课小组都是五点就散的。过去了,连做一套卷子的时间都不够。
林清宇站在旁边,看着安闻的手机,嘴角翘着不说话。
“林清宇,过去也不早了,要不咱们去你家看小金毛吧?”安闻提议道。
林清宇利落地伸手,打车,把安闻塞进车厢,系上安全带,然后绕到另一边车门,上车。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安闻有点懵,又有点清明,自己可能是被林清宇套路了?
“文文!”两人刚进大门,林清宇就对着屋子里大喊。
只见,一直虎头虎脑的黄色小金毛蹭蹭蹭跑了出来,绕着林清宇转了一圈,然后用爪子扒他的裤腿,林清宇忙往安闻身后躲,“文文,别闹别闹。我这身衣服是新买的。”
安闻一手抓住小金毛的后颈,那狗顿时老实了,他趁着这狗消停的间隙,兴师问罪,“这小金毛叫什么?”
“文文,文文,文文,文文。”林清宇语气轻快地念了四边,小金毛一听自己的名字,又开始撒欢,安闻这回也不抓着了,还唆使那狗往林清宇身上扑。
“去,小金毛,抓他,乱起名字,替我报仇。”
林清宇笑着往屋里跑,安闻和小金毛在后面轻快地追,一路洒下的欢声笑语,都种在了花园里。
下午的太阳炙烤,林清宇开了空调,回头就看见安闻坐在地毯上,小金毛在啃安闻的裤腿,安闻今天穿了一条牛仔七分裤,裤腿下面有一圈短流苏,小金毛用爪子抠一抠,嘴巴咬一咬,把安闻裤腿上搞得都是口水。安闻那个小傻子,这会儿也不嫌脏了,慈母般地盯着小金毛傻笑。
林清宇叫了声,“文文!”紧接着丢了个麻绳结过来,安闻下意识抬头,本能地伸手去接。
小金毛也同时抬头,一跃而起,用嘴巴去接麻绳结。
猝不及防地,安闻的手碰到了小金毛的嘴,他“哎呦”了一声。
林清宇跃过沙发,直接扑到他旁边,动作迅速地把小金毛吓了一跳,它好像做了错事似的缩在安闻另一边,安闻一只手被林清宇攥着,只能用另一只手安抚着小金毛。
看到林清宇那么紧张,安闻的第一反应是,完蛋,肯定被咬破了,必须去打针。但他转念一想,小金毛都九个多月了,应该早就打过狂犬疫苗。可是林清宇那么紧张,搞得安闻也跟着紧张起来,他仔细得检查了一下自己的手,然后舒了一口气,“没事,就是碰了一下,没破口。”
林清宇不放心,又拉过安闻的手检查了一遍。确实是没伤口,只有一点点红痕。
“小金毛没打过狂犬疫苗?”安闻问道。
“打过,该打的疫苗都打了。”林清宇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