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妈妈的语气就比将才在外面还柔顺,带了几分讨好,道:“奴婢还真有一事,在心里盘算了许久,瞒着您有些许良心不安吶!这才厚着脸皮来您面前回话。”
“妈妈是母亲的陪嫁,自然不比寻常的管事妈妈,这么客气可真是折煞我了。”
胡妈妈就陪着笑,瞥了珍珠琥珀一眼。
嘉卉道:“无事,她们都是我信得过的人。有什么话妈妈就说吧!”
真有意思,胡妈妈显然是意识到了日后她才是风竹院里说一不二的女主人才来巴结。倘若只是哪个管事昧点油水的小事,定然不可能急着报给她,胡妈妈也大可不必和共处了多年的管事闹翻
她不由探究地看着眼前这位穿着体面的中年仆妇,她究竟要告诉她什么呢?
胡妈妈凑近了些,神神秘秘道:“大奶奶可知,二爷就要和裘太师的孙女定亲了?”
“自然知道。”嘉卉颔首。
“那大奶奶可知道,”胡妈妈的说话声压得更低了,“裘家先前一力反对您进府?”
她猛地抬头,道:“这话从何说起?”
嘉卉心里惊涛骇浪,极力克制住面上的激动。终于!有了和命案相关的一点线索。只是裘家,为何要反对徐惠娘嫁进镇国公府呢?
见她感兴趣,胡妈妈自得地笑了笑,嘴上谦逊道:“奴婢也是从夫人房里的那些老相识里听了些只言片语。”
“妈妈的闺女多大年纪了?”嘉卉抿了一口从江夏带来的玉露茶,“嫁妆可曾备好了?”
“我闺女今年十七了,刚定了我亲姐姐家的大儿子。”
“那成婚时可要请我喝杯喜酒,我也去给她添妆。”嘉卉笑道。
胡妈妈连忙起身谢过,就着这桩婚事闲话几句。见嘉卉面上不急不缓,胡妈妈才道:“说是裘家不知在哪里听来,您父母给您备下的嫁妆极丰厚。这裘家嘛,名头好听,实际上家里也没几个钱。怕孙女嫁过来受您的排揎——当然了,大奶奶这般的人才,不会和弟妹闹不愉快的。”
嘉卉但笑不语,示意胡妈妈继续说。
“您不知道,裘老爷子原先是想把他孙女定给咱家大爷,”胡妈妈尴尬地笑了笑,“只是后来没成,才说给了二爷。裘家您应该也听说过,那一般的门第他是看不上的,就有些嫌弃,有些嫌弃”
“有些嫌弃我的出身,觉得我家不过是我父亲这一辈才发家的。不想让我这个地方上来的粗鲁军士的女儿压他孙女一头。”嘉卉接口道。
“这是裘家的意思,奴婢可万万不敢这么想。”胡妈妈陪着笑一通赌咒发誓,才继续说,“奴婢听说裘家这几代只得了这一个女孩儿,自小就是掌上明珠。她的婚事是千挑万选过的,这不连未来妯娌如何都挑上了。”
“奴婢听老万说,裘太师还进宫进言,想让圣上收回您和大爷的赐婚。”
嘉卉有些诧异道:“这裘家对裘小姐,还真是万般宝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