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慌乱扭头,两人下巴磕在一起,嘴唇碰上嘴唇。梵声:“……”谢予安:“……”两人同时愣住。梵声闻到了少年身上清新的沐浴液香,是熟悉的味道,是她家的。谢予安倒也反应快,稳稳地扶住她,右手扶在她腰间,隔着单薄的衣料,她甚至都能感受到少年指尖的热度。十八年来头一次与他亲密至此,她很不适应,脸一下子就红了。心脏鼓噪,小鹿乱撞。她摸着自己的胸口,一下连一下蓬勃有力的心跳声,心脏似乎都要跳出心房了,不是她的错觉。为什么心跳这么快?“站好。”他的舌头顶了顶腮,嗓音隐忍又克制。“哦,好的。”她慌忙与他拉开距离。一双手漫无意识地乱摸自己的裙摆。她背对着他,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为什么脸也这么烫?“梵声。”他在背后喊她。“嗯?”她故作镇定地转身,眼里映满星星。周围什么都没有,只剩下他们和整片星空。灯光洒在她脸上温柔极了,他的目光慢慢下移,瞟向她白净的脖颈。上了心,又动了情,不受控制。“我可能酒还没醒。”“啥?”刹那间一道阴影罩下来,少年的俊颜直逼而来,掌心的温热在脖颈间化开,吻落在她唇上。第16根绳索酒精作祟片刻的温热,紧贴着脖颈,闻梵声忍不住轻颤起来,睫毛抖动得厉害。扑面而来的男性气息,酒味、沐浴液的清香混杂在一起,潮潮的,像是甜酒,轻易就能让人沉醉。他的一只手覆住她后背,手掌有力,是一种属于他这个年纪少年特有的力量感。心慌意乱,像是被人一把拽入湖中,一陷到底,爬不起来。起风了,九月间温柔的秋风,风里有桂花馥郁的香气。夜风兜头直吹,裙摆乱撞。闻到这点香气,梵声触底反弹,骤然清醒,一把推开眼前的人。“谢予安,你干什么!”她的手背囫囵抹过嘴角,表情惊慌失措,宛如一只刚从猎人手底下逃生的受惊的小鹿。她真的被吓到了。男生同样慌张,眸中的情动瞬间消散干净。他懊恼地直拍脑门,“对不起梵声,我的酒好像还没醒,有些上头。”这年头酒精背了不少锅,男女之间所有的磁场、冲动、多巴胺分泌过剩,都可以用一句“酒精作祟”来掩盖。梵声横他一眼,冷冰冰地说:“谁叫你晚上喝那么多酒的,活该!”“以后不喝了,保证滴酒不沾。”“你别跟我保证,我又不是你女朋友,你留着跟你未来的女朋友保证吧。”听到“女朋友”这个词,少年的脸色显而可见地沉了。他大踏步走向护栏,大半个身体挂上去,留给梵声一个落寞的背影。今晚的星星没有看清路,撞得满天都是。任何一颗都足够闪亮。整座城市匍匐在脚下,无边灯火绵延成一条条细长的线,很近,又似乎很远。谢予安倚靠护栏,注视着夜空,低沉动听的嗓音在风中纠缠,“梵声,抬头看看星星吧,我们要允许自己有短暂的难过,那是漫长人生中能够偷偷喘息的机会。”【注】梵声狐疑地看着他,“你难过吗?”“难过。”他指了指胸口,“不过现在好啦!”“你难过什么?”“被某个笨蛋气到了。”梵声:“……”“梵声,你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吗?”他突然扭头看她,静静地看着她那双漂亮的眼睛。那晚在小饭店,他提出让她跟他一起去北京,也是这样的眼神。汹涌无尽的情绪,又刻意压制着,沉甸甸的,是生命无力承受之重。“知道什么?”梵声被他的眼神给烫到了,慌乱地躲开视线,看向一旁的汉白玉灯柱。路灯的光线摇摇曳曳,有些迷人眼睛。“没什么。”他收回视线,“梵声,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不会又是鬼故事吧?”“不是,是个动物故事。”“从前,有一只兔子。然后来了一只兔子。它扶着耳朵站在第一只兔子的肩膀上。后面又来了一只兔子。它扶着耳朵站在第二只兔子的肩膀上。又来了一只兔子。它扶着耳朵站在第三只兔子的肩膀上。又来了一只兔子。……它扶着耳朵站在第九只兔子的肩膀上。最后亲了长颈鹿一下。”【注】梵声听完忍不住笑了起来,“什么乱七八糟的。”“娱乐一下。”“所以这是兔子爱上长颈鹿的故事?”“算是吧,而且还是h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