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是周六,说好了请邓琳和苏先生吃饭公开两人关系。她自嘲曝光就死。饭是吃不成了,她涩口于怎么和邓琳解释,最后打了个电话说临时出差。
邓琳在她电话之前刚接的赵霁赫的电话,他说订好了地,还给她和苏先生发了过来。两人说法不一致,邓琳过来人,估到出了些问题,没有揭穿她,说等她出差回来再聚。
回家已算很早,六点不到,他居然在。
他对她有抓不住的无力感,下午去了她公司,她不在,转头赶她回家反锁之前进来。
这提醒她该换门锁了。
他没料到她这么早回,她进门时他正站阳台那边和人打电话,见她出现,他挂了电话就冲过来。
她脸上出现了生疏,隔着几米的距离,伸了只手挡,“不要靠近我,拜托。”
他顿了下,看到她腿上覆了纱布,继续过来,“腿痛吗?”
她再次抗拒,“如果你想好好聊聊,你就站那,不要动。”
“好,你听我说话就好。”
他止了步,脸上是舒缓了些的,只要能把话说上,他就觉得能解决问题。
而她,给他说话的机会,是她想结束。继续躲避和消耗,不是她想要的。如果下了决心,想快速结束关系,成熟的做法就是两个人把话说开了,她认为一切就该结束了。
“周菲和我在美国确实交往过。”他开始痛苦剥开过去。
“我之前应该感觉到了的,我问过你好几次对吗?我选择了相信你。事实呢,你一边和她在一起,一边来和我谈什么恋爱……你玩这种感情游戏,是你的特殊癖好吗?”她平静问。
“伤害到你是我最接受不了的,但好像我一直很倒霉,总是让你受到伤害。我无时不刻想怎么弥补你。”
“不需要。赵霁赫,我们在一起才几天,几天的感情能深到哪里去,不至于让我受到伤害。”她受到多大冲击,这个时候她就有多想保全自尊心,即便违心。
“我和她比较特殊,她是老周的女儿,我对她有亲情,我们一开始兄妹一样相处,因为一次酒后出了错,我不能伤害她,也努力过和她好好恋爱,但我再怎么努力,我都没办法有那种我需要的感觉,我工作忙冷落她,她渐渐生怨,这段经历极其压抑、窒息……你应该也感受到她的极端了吧。”
“我们之间的问题和她无关。我需要真实的说话,我才能感觉是有血肉的交往。我们不一样,我在和你之前,我可以把我的内心和你敞开,而你不能,你和我之后,你都还有谎言,这一点,我便不欣赏你。”
她脸上的失望戳他心。
“我选择隐瞒,我是挣扎过,我太害怕失去你,我不能允许我们之间出现任何问题。但很可悲,怕什么来什么。小时候我母亲没完没了的哀怨、哭泣,周菲和我在一起时也是无休止地发泄不满,她们好像都很容易生怨,都令我捉摸不透,我不知道是不是这些影响我的判断,我总觉得你会介意。我和她已经是过去,好几年都没有联系。但我不得不答应周太带她过来散心。”
“你认为我也会是一个怨妇?你根本不了解我,我介意什么你根本不懂,没有信任和理解,你认为我们还适合在一起吗?”
“我们必须在一起,我不可能放弃你。”
“我对你失去了信任的能力,你也千万不要以为我这样是要耍什么性子,需要你做些什么,来证明些什么,我不需要。”
“你是听了什么胡言乱语,你不清晰,我们才刚刚开始,我们约好了的,明天还要和琳总他们吃饭,我订好了地方,我不要变,不能变!”
“我们不可能了。琳总我已经解释过。我很累,我需要休息,请你走吧,把钥匙留下。”她迅速往房间走,关上了门。
我不同意结束,我们要在一起
他订了晚餐外卖送来,敲了几次她房间门,喊她出来她不应,他也不打算走。
深夜他在沙发上翻来覆去,发热发躁,坐起来又躺,躺了又坐,又来房间门口站了会,轻轻拧门把手,还是反锁,他感到了她的决绝,返回客厅拿起沙发边角几上的一本书,坐到阳台玻璃窗边沙发椅上翻起,试图平静。
这书是早上小宝无聊时在地板上推来推去的那本,他下午进门后看到捡了起来,顺手放在沙发边角几上。
书有些显旧,他看了看版本,05年版,他这种心情也看不进去,随手翻翻。
翻到里面夹的照片,他手抖拿出,微黄的光,映出两副青春美好的面孔,站她身后拥她的男人俊朗阳光,她扬起脸明媚,一侧脸紧贴他的脸,照片的后面是事发那年她用钢笔写的四个字:一生挚爱。
即使是一个已逝的人,他都羡慕照片里的男人,他从来没见过她这么幸福、纯粹的笑。
昨晚半夜她睡不着,拿出旧物,也是坐在这个地方,她已经很久没去碰关于林臻的东西,情感的天秤早已倾向了赵霁赫,她无法疏散痛苦,拿出书里的照片,哭着问他是不是惩罚她把他忘记了,是不是惩罚她让她谈不成恋爱。她也想他了,一起四年,他从来就没有骗过她。她和他在一起,没有受过委屈。
后来她顺手把书放客厅书架,忘了放回房间抽屉。
他看了几秒,迅速把书合上放到一边。
他感到强烈的失败,觉得她应该是不够爱他,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冷静,这么轻易就说结束,他偏执想象到底怎样她才能属于他。
这一夜,不甘,占有欲,束手无策,极致的依恋,不被她理解的无奈,对她已无法抽离的爱……全都冲上头,脑子神经疯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