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野凝视着郁斓冬的双眸,缓声言道:“郁姑娘,想来你家如今怕是并无多余银钱吧。”
郁斓冬心中思忖,这李牧野分明是明知故问,已然知晓自己的难处,若他另有企图,那可就麻烦了。
如此一想,郁斓冬愈发警惕起来。
李牧野见郁斓冬如临大敌之态,心中觉得甚是有趣,却又觉这般不妥,生生忍住笑意,面部肌肉因而显得更为僵硬,也愈发显得凶狠。
郁斓冬暗觉不妙,正欲起身离去,然一想到裤腰里的荷包,便歇了这心思。
“李大哥此言何意?”
“修缮房屋之事,我不收郁姑娘的银钱,只盼郁姑娘日后对舍弟能网开一面。”
郁斓冬心中疑惑,这李大不是已知自己“下毒”一事为假吗?这话又是何意?
李牧野继续说道:“郁姑娘才情非凡,气魄过人,具非凡之才。在这大荒之地,你如今虽暂敛光芒,然定非久居于此之人。假以时日,必将如凤舞苍穹,大有可为。”
被李牧野这般夸赞,郁斓冬一时竟有些发蒙,忙推脱道:“李大哥说笑了,我不过一介普通女子罢了。”
“郁姑娘何必如此自谦,只是姑娘若不答应,我这心里始终难以安稳。”
郁斓冬心中一凛,这是软的不行开始来硬的了?
“我自知舍弟名声不佳,只是其中事实如何,郁姑娘怕是不知。”李牧野轻叹一口气,继续道:“舍弟强抢民女一事,实则是因他路遇一位少女被其亲生父亲卖进窑子里。戈年路见不平出手相助,却反被那少女的父亲指责,这才传出了‘强抢民女’的恶名。”
“自那以后,姑娘们见到戈年便纷纷绕道而行。如今他到了适婚年龄,也是心中着急,这才唐突了姑娘。”
见郁斓冬依旧不为所动,李牧野继续说道:“我不求郁姑娘一时之间便能改观,只是想替他谋一条出路。戈年心思全写在脸上,极易被心怀不轨之人利用。”
这李大当真是个厉害人物,三言两语便将李戈年从“逼婚”之事中摘了出来。且不论他所言是真是假,单是那逼婚一事乃是郁斓冬亲身经历,断作不得假。而且他与王婆子沆瀣一气,也绝洗白不了。
郁斓冬心中已有了计较,撇撇嘴道:“李大哥上下嘴皮子一碰,说得倒是轻巧,可我确确实实差点被坏了名声。”
说罢,端起茶杯,在手中缓缓把玩。“只是李大哥如此诚恳,我倒是不好拒绝。只是此事我答不答应都一样,若是他李戈年人品值得,自然会有人帮他,不是吗?”
“郁姑娘果真是个妙人。”李牧野哈哈大笑。
在李家兄弟二人的修缮下,郁家的房子不到三日便修缮完成。此外,李牧野还依照郁斓冬提供的锅具图纸锻造了新锅,又送来了新的椅子和木桌。
作为报酬,李牧野收下了郁斓冬的图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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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姐,你这是在做什么呀?”
郁斓岁和郁斓年将从后山捡来的柴抱进厨房,只见郁斓冬往锅中放入各种草木,与五花肉一同煎炒,那味道奇香无比。
如今,郁斓岁和郁斓年对郁斓冬有着盲目的信任。
在他们心中,阿姐不仅让他们住的房子更加舒适,还买了新衣服。更重要的是,阿姐上山捡到一只野山鸡,那山鸡日日下蛋,他们的日子比以前要好上许多。
此时,见郁斓冬在厨房神神秘秘地制作着什么,兄妹两人顿觉刚吃过午饭的肚子又饿了起来。他们不自觉地吞咽了一下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