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杯茶有毒,若是你求我…”
萧沂的话语里夹着嘲意,纤长如蝶翼的睫毛微垂,将眸子掩了大半,看不出情绪。
“我知道。”刘付清泠漫不经心地开口。
“知道你还喝?”
“我百毒不侵。”
“你有病?”
不知是咒骂还是询问,萧沂一把扯过刘付清泠的手腕,双指按在她腕间脉上。
半晌,他一脸不可思议地抬头,对上刘付清泠那双清淡的眸子。
这个人简直就是疯子,大大小小的毒素游走在她体内,却又互不侵犯、互不干扰,维持着一种极为诡异的平衡。
萧沂从未诊过这种脉。
这种脉象看似极其稳定,但若是一不小心打破了这种平衡,药石无医,她必死无疑。
“喂,你…”萧沂柔声开口。
萧家医训第一条,对待患者要温柔。
“摸够了?”刘付清泠的嗓音如霜似雪,不带丝毫感情,她一双潋滟眸平静无波,将萧沂的表情尽数收入眼中。
这人是在关心她?
刘付清泠的心里无端涌入几分烦躁,好像有什么她抓不住的东西出现了。
她感到厌烦。
萧沂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他若是说‘你体内的毒素是怎么弄的’,显得过于亲昵,仿佛情人之间的娇嗔软语。
他若是说‘你可能活不长了’,又显得过于无情,好像咒人家死亡一般。
思来想去,他冷不丁地冒出一句,
“你不怕死?”
话一出口他就愣了,这话实在没有道理,是人哪有不怕死的。
他正想着怎么圆回来。
没曾想,眼前人转了转眼珠,认真地回了句,
“人生无常,死又何惧。”
刘付清泠大步向前走着,背影高挑,簪发据傲。
日光尽数洒下,将她身影镀上一层金光,仿佛即将带领士兵踏入战场的冷面将军,让人不自主地敬仰、追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