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揉了揉眼,才看清眼前之人的模样。
“裴闻卿,你干什么啊!”
沈舒幼拽开他捂住自己嘴的那只手,大口喘气,“莫名其妙。”
她的声音不算大,裴闻卿还示意她噤声。
“睡觉。”
裴闻卿大力拽过一床被子,盖在自己身上躺下,闭上眼睡觉。
沈舒幼不情不愿地卷着被子往里挪了挪,气鼓鼓道:“不是说睡书房吗?又鬼鬼祟祟回来作甚,扰我好梦。”
“我的家,我想睡哪就睡哪。”裴闻卿用她的话来反驳她。
无语。
沈舒幼翻了一个白眼,把被子往上提了提,背过身去继续睡觉。
半响,裴闻卿又睁开眼来,温声道:“我只是去外面散散酒气而已。”
这是在跟她解释吗?
不听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沈舒幼困得眼皮都粘在一起了,哪还有功夫听他说话,很快又睡着了。
她睡觉很安分,极少会出现次日从床尾醒来的习惯。
裴闻卿也睡得老实,只是这会难以入睡,一手胳膊枕于脑后,望着床帐顶愣神。
这大概就是同床异梦。
他之所以又回来,是想到了前世韦云安与庆王大婚那日分房而睡,导致韦云安后来一直被流言蜚语所困。
两人分居缘由却因他而起,他嫉妒庆王抢走属于他的韦云安,便把韦云安兄长为救庆王而死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说出来,导致即将成婚的二人心生嫌隙。
大婚当晚,韦云安更是对庆王持刀相向,还刺伤了庆王,本该琴瑟和鸣的洞房花烛夜,二人却闹不欢而散。
今夜若他真的留宿外间书房,明天他这个枕边人怕是会招惹与韦云安前世一样的骂名。
他虽不喜欢沈舒幼,娶她也另有目的,但也不忍心看着她受人非议。
护她周全,也是他出于“丈夫”这个虚名的一份责任。
待来日时局平稳,再与她说明白,同她和离,为她寻觅良人。
思及此处,裴闻卿翻过身去,合上眼休息。
-
翌日。
沈舒幼比裴闻卿醒得更早一些,怕担心误了请安的时辰,悄声下床去开门换婢女打水来。
绿华和青萍天刚蒙蒙亮时便醒了,一早准备好热水来到门口等候。
二人坐在台阶上,相互依偎着补觉。
听到开门声,二人赶紧起来,理了理身上的衣裳,端着水盆涌进屋来。
二人一进屋,裴闻卿也起了,正在穿鞋。
“姑爷……”怎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