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儿心想:要不是怕你认出我来,你以为我愿意这般作践我自己?
后又做伤心状:“小的是有难言之隐。”
刘琮:“噢?有何难言之隐?”
都说是难言之隐你还问?
车儿道:“小的自幼长了胎记,面丑不敢视人,一直被人以此为笑,小的阿娘便让小的在脸上抹了灰迹,用来遮住胎记。小的自幼以灰遮面。”
刘琮似是好奇,他凑进一步看着盯着车儿的面庞,仔细端详,车儿哪里被人这般盯过,直觉鼻息相闻,全朝着面门而来。
她动也不敢动,傻乎乎的将刘琮看着,似是真的让他端详个够一般。
后知后觉的,才觉得这样不合礼法——她不能直视这厮。
又赶忙低垂下眼睑,让刘琮端详。
车儿听到自己“通通通”的心跳声,嗓子眼发紧,似乎有什么要奔跳出来一般,让她紧张不安,她不由的吞了吞口水。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这厮才慢慢的坐回原位。
他拿起还冒着热气的茶具,吹了吹上头的茶沫:“本将倒是好奇,有什么样的胎记,能让容貌丑成何样?需要自幼遮掩?”
他慢慢抿了一口茶水,动作缓慢,车儿看他嘴唇上度了水泽,明晃晃一片,又听他慢悠悠的说道:“你去将脸拭净,让本将倒是要开开眼界。”
“……”那还得了!
车儿一磕膝盖,就跪在了地上,她低着头,强挤出几滴泪水,这才抬起头,哭哭啼啼的对着刘琮道:“小的胎记奇丑无比,小的怕自己以真面目示将军,定会污了将军的眼。”
哀哀凄凄的,似乎是真的悲痛万分,因有这样的面容为耻,会污了将军的眼,是大逆不道的事情。
刘琮早就见识了文昌这油腔滑调,满嘴谎话的样子,看着她低头伏在地上。脖颈因为方才自己靠的太近的原由,还泛着红光。
他也不去拆穿她,本也就是戏弄她而已。
他道:“也罢,既你不愿,本将也不强人所难。”
刘琮看到地上的人似是微微松了一口气,他心里好笑,觉得这孤苦无边的大漠,似乎也有了一丝丝乐趣。
边关送来战报,他还有未处理的,挥手让她下去。
司马瓒在外求见,刘琮接见司马瓒。
刘琮从司马瓒手里接过信笺。
信笺简陋,未作泥蜡封口,匆匆从驿使手中所得。
信面写着:“长安天暖阁柳柠亲启”字迹违拗,似是三岁小童所写。
刘琮掏出信笺,却是字迹工整,挥洒自如的遒劲小楷。
刘琮倒是不急着看信里内容,他道:“听闻柳相书法超绝,曾亲自手提一首《望月归》,有人千金购买,如今见这文昌字体,相比其父倒是有过之而不及。”
司马瓒瞥到上头的字迹,却是遒劲有力,大气磅礴,不似女儿所作,他由衷的称赞道:“挥洒自如,弛张有度,却是佳作。”
刘琮这才慢慢看信中内容。
后道:“看来,文昌在我军中,本将不能小嘘她,还是得事事小心,以防她将消息走漏。”
司马瓒看完车儿的信笺,道:“此女谨慎,须得小心。”
刘琮道:“也罢,这封信由你暂时保管。”
司马瓒道:“何时交与柳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