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份,空气里的寒意依旧重,苏青站在冷风中,好像一枝凝霜的玫瑰。
心底某处长久矗立的丰碑正在坍塌,声势浩大。
她拢了拢风衣的领口,视线落在道路道路两旁光秃秃的枝桠上,轻轻呼出一口气。
情绪堆砌得太多、也太重。
手机上闪动着来自陈述尧的电话,她没有给他写备注,一长串的数字排列在屏幕上。似乎在提醒,她过去有多么讨厌他。
苏青平静地看着音乐声终止,继而又陷入黑暗的屏幕。良久,她拨通了好友温言的电话,走去路边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
周末酒吧里人很多。
舞池中央的音乐震耳朵。
温言赶到时,苏青手边已经堆着好几支空酒杯。
已经不是第一次目睹朋友喝醉,温言轻车熟路地走过去,抬手,跟面前的服务生要了杯跟苏青一样的威士忌。
口感有些烈,温言吞了一口,下意识皱起眉。
她屈过手指,侧头看旁边的人,“说说吧,怎么了这是?”
苏青转着手里的空酒杯,放空的眼神慢慢聚焦,声音透着明显的颓丧,“言言,我真的太笨了。”
温言闻言心里咯噔了一下,不太确定地问:“跟陈述尧吵架了?”
印象中,陈述尧这人虽然话不多,但人品这方面是没得说的。去年她同事负责社会新闻的公众号,州市好几次见义勇为的事迹里,都有陈述尧的名字。只是他也实在低调,一个采访都不接受,导致版面上的内容只有编辑的文字记录。
“不是。”
苏青又要了一杯酒,她此刻已经有些醉了。脚尖试图往地面点,但重复几次都落空,甚至险些摔倒,还好温言手疾眼快扶住了她,“我猜也不是,陈述尧那么喜欢你,怎么可能让你这样伤心。”
见她坐稳,温言才松开手。
无意的一句附和,却被苏青抓取到。
她嚼碎嘴里的冰块,看向温言,“你为什么会觉得他那么喜欢我?很明显吗?”
心里的愧疚似乎在酒精的助推下变得加气势汹汹,苏青眼尾有些红,语气却很固执,“理由是什么?”
温言抿了下唇。
苏青自顾自又说了一句,“今天陈景明约我见面,铺垫一大堆,就为了让我删掉网上的帖子和照片。真好笑,真不要脸。”
这酒后劲儿太大了,温言感觉自己似乎也有点儿晕了,情感还是打败了理智。
她将剩下的酒水一饮而尽,认同地点头,“陈景明确实很混蛋,但是……”
温言说完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着措辞。
苏青移开的目光又放回了她身上,“但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