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今是鬼魂,无法在白日行动。”她解释了句。
甲一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忘了与她说这个!
林照雪见他表情不动,双眸却乍然睁大的模样,心中的感觉更甚。
“你如今已是在编阴差,受阎王神力加持,上能捉厉鬼,下不惧日光,还能显露身形,为生人所见所闻,与常人无异。”甲一道。
他瞥见身旁圆桌上的白瓷杯,伸手便将其拿起并在掌中摆弄,他向林照雪递了个眼色:“试试?”
林照雪双目微睁,此前她可是什么都抓不住,尽管随意穿墙很是方便,但碰不到实物还是很令人掣肘,只能靠阴气聚集成阴风,拨动些轻巧事物。
她快步上前,净白的指尖试探性地点上杯壁,发觉并未如往常般穿透而过后,便大胆伸出几指将其捏住,稳稳握入掌心。
林照雪不自觉勾唇,恍若春花盛开。
她将杯子放下,兴奋不已地到房门前,一把推开,日辉立时爬上了她的裙角,而后越发往上,直至将她全部照亮。
浅淡的藕荷色借了太阳的光辉,变得更加耀目。
林照雪站在无甚遮挡的院落中央,让久违的阳光尽情洒在身上、脸上,她不适地眯了眯眼,待片刻的黑暗褪去,便直愣愣地望向天边的金日。
她明明感受不到温度,却依旧觉得周身都暖烘烘的,好似自己。。。。。。还是活人一般。
甲一站在原地,费解地看着林照雪。
她为何如此高兴?
天生的勾魂使,理解不了由活人变为鬼魂后,终于又能如常人般留存于世的欣喜若狂,不过他也对此不甚在意。
凡人嘛,总是令他难以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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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两人聊得火热之际,楼怀川与楼应鸿悄悄退了出去,到了书房。
楼怀川额上青筋狂跳地来回踱步:“我需要能随时知晓阿照动向的术法。”
他心中其实很憋屈,若非有求于楼应鸿,他绝不会以这般示弱的姿态,来对待眼前这个多年未见,除了身体中流淌的血脉,只占个“父亲”名头的人。
楼应鸿观他下颌紧绷,焦躁得犹如笼中困兽,苦恼地摇了摇头。
倒不是没有楼怀川需要的那种术法,只是瞧他的情绪受长公主影响至此,不由心惊而已。
他妥协道:“你若执意如此,我自会帮你,可是否也应去征求殿下的意愿?”
“我会让她答应的,你只说要如何做?”楼怀川不耐地皱眉。
楼应鸿看着他,静默了半晌。
直到楼怀川有了催促之意,才又启唇:“需取生人心头血一滴,打入鬼魂眉心,方能使其存有所属生人之阳气,自此互相牵引,五觉共通。
不过,此法无异于以自身阳气供养鬼魂,恐损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