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息很好,帮她藏住心中的嘈杂。
反倒是吉霄先被她看得不自在,侧头朝窗外。
“应该在你家附近了,但不知道你具体住哪,”跟她解释,“看你睡得很香,我就想抽完这支烟再叫你。”
说着又看看被她隔在窗外的烟,小心地问方知雨,“介意吗?烟味。”
“不介意。”
“从这到你家还有多远?”
“就从前面那个路口进去,开到底。”
吉霄透过雨帘看看,“这附近不像住宅区。是商住合用的大楼吗?”
“不太清楚……”方知雨答,“不过下面好像是卖吃的。”
“好吃吗?”
“不知道。”
吉霄看一眼女人,心想还真是活得无欲无求,外加不清不楚。
不清不楚的人此刻不看她了,而是看着前窗遍布的雨。“今年会风调雨顺。”她说。
不知道自己,却知道天气。“又是什么玄学。”
“因为今天惊蛰,”方知雨告诉她,“惊蛰下雨是好兆头,会有好收成。”
“……对哦,你种茶。”
方知雨点点头,说有些茶区还会在惊蛰这天喊山祭茶。但她家乡没这个习俗:
“大家都是到了时间就上山去。”
吉霄一边听,一边想象人们承应天时、走向云雾的样子。然后她第一次真切地感觉到,眼前这个女人确实属于那里。
那么,她又是为什么被牵扯到这,跟她困在同一台车上。
心中波动,便问方知雨:“你有多久没回老家了?”
“两年吧。”
吉霄想起方知雨说来宁城已有两年,那就是来了之后就没回去过?
“不想家吗?”
“不想。”
这么说的时候,女人的声线没有起伏,平淡得近乎于漠然。跟她说起惊蛰、说起茶时那副生动的样子完全不同。
她的“不想”,或许是真的。真不愧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