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狸抬头,对上宋轶的眸子,宋轶这回说得很认真,这话就像是送给他的。他记得他跟宋轶认识那会儿,这个人明明笑容那么干净甜美,可他却感觉她的笑容像是要化成雨水,浇在地上都是苦涩的。
当初他并不明白那是怎么一回事,而现在,他知道,若自己真的将她与刘煜生生分开,那么,她也许就会像从前一样,笑得令他心疼。
佛狸有三天没过来,那头宫里说,这两日宋先生口味不太好,平素爱吃的,都不吃了,人也憔悴了。可即便这样,她也没有提一句离开的要求。
佛狸觉得,难道这个家伙是想绝食,知道自己会心疼,不忍心为难于她,故意耍这个花招?
再次听到这样的禀报,佛狸说:“好吃好喝伺候着,休得怠慢!”
结果当天晚上,那头便传来消息:宋先生昏倒了。
佛狸鞋子都没来得及穿,赤着脚赶过去,只见,三日不见,小家伙几乎瘦了一圈,太医急匆匆赶过来,刚把了一会儿脉,宋轶就醒了。
佛狸脸色黑得犹如锅底,“你以为你绝食我就会放你走?”这个混蛋太特么狠了,竟然能把自己糟蹋成这个样子。
谁他娘的要绝食了,难道还不能让人有个脾胃不和?
宋轶虚弱得翻白眼都费劲,凹陷的大眼睛变得深邃又可怜,佛狸额头青筋噗噗直跳。
太医越把脉脸色越好看,终于惹起了佛狸的注意,“怎么回事?”
太医额头冷汗下了一层,“老朽不才,从未见过男子出现喜脉的事情!”
佛狸石化当场。宋轶脖子机械地转过来,“什、么?”
太医赶紧叩头,“臣该死臣该死……”
直到太医额头磕出了血,佛狸才慢慢解冻,冲他挥挥手,“开几幅安胎药来。”
太医胆战心惊地退下,佛狸看宋轶,这个混蛋瞪着的眼珠子都不会转动了,似乎受到了强烈的惊吓。
“那、那个,你没事吧?”佛狸很不确定地问。
宋轶抬头,双眼空洞洞的,木讷地点点头,“没事。”
这下佛狸更担心了,直到宋轶好好睡去,他才回到自己的寝宫,便招了几个给宫中照顾过生产的嬷嬷送到这边,还问了一个很令人深思的问题:“女人怀孕,会不会想不开?”
几位嬷嬷面面相觑,这高兴都还来不及,哪里会有什么想不开的道理?
不过姜还是老的辣,既然这位准太子殿下问起,必然是有其缘由的,一个资历看起来最长的嬷嬷答道:“孕妇心思重,难免胡思乱想,比如,怕自己的夫君耐不住寂寞出去沾花惹草,也怕孩子生下来,婆家不喜欢。还担心影响了身材容貌,失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