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玉枫挥手屏退了张月见,很快便唤了随行的大将军来,附耳叮嘱了几句后,大将军便叩拜退出了行馆。
往后两日,天子的銮驾继续南下,大将军一去不回,也不知去了哪里。
第三日,一骑临淮快马驰近天子车驾,验明正身后,侍卫放了斥候入帐。
“陛下,临淮有变!”斥候跪地缓了好几口气,终是说出话来,“小千岁陈骊戕害女子,妄图炼制邪丹,复阳生子,已被刑部员外郎张慎就地正法!”
燕玉枫脸色铁青:“复阳生子?”
“这是张员外郎的奏章!”斥候拿出奏章,双手奉上。
燕玉枫接过奏章,仔细端看,当看到花九的名字时,他震惊无比,喃喃念道:“为救幸存女子葬身火海……”
这人……本该是国之栋梁,却不想天妒英才,竟是死在了这桩案子里。
事实却是——
火烧戏楼
一大清早,便有小厮叩响院门。
花九裹着大氅看了门,来人是陈骊的小厮,送来的是邀贴。说是今夜小桃红要唱近日这出戏的最热烈一折,邀请两人前去戏台听戏。花九收下帖子,言说今夜一定携妻子去观礼,便将小厮给打发了。
回到房间时,霍桐儿已将梅来镇案子的前因后果都告诉了花大娘。花大娘卷了卷袖子,愤声道:“这些个杀千刀的!”
“大娘,我有一事要拜托你。”花九正色,“我与妙娘身涉其中,只能死遁抽离此局,所以,今晚戏班子需要一场大火。”
花大娘是个聪明人,点头道:“这个放心,都交给我!”
霍桐儿从花九手中接过帖子,翻看之后,冷嗤道:“突然请你我听戏,只怕是琢磨得差不多了,多半想拉你我入伙。”
她演了那么多日的有孕,还显露了那么多次想要个儿子的心愿。这小千岁琢磨够了,定当会向她们透透口风,一旦将她们拉上同一条船,对陈骊来说,那可是大大的好事。
“今晚我们就来个将计就计!”花九给霍桐儿递了眼色,“死我一个便足矣,剩下的就要妙娘你善后了。”
霍桐儿胸有成竹:“此事我有把握。”声音忽然柔和了几分,“倒是你,演归演,也要小心行事,莫要伤了。”
花大娘嗅到了一丝甜意,接口道:“小九九媳妇莫要担心,我家这个小九九呀,本事多得很呢!”
霍桐儿知道花九本事多,但是上次梅来镇入水救人的事还历历在目,她怎么可能半点不担心?花九这人千好万好,就是搏命救人总是忘了自己,她可舍不得花九今晚伤着哪里。可是这些话一旦说出来,只怕花大娘要笑话她。
可是,即便霍桐儿不说,花九与花大娘也心知肚明。
花九牵了霍桐儿手,认真道:“我保证,一定毫发无伤!”
“好!”
两人脉脉相望,那些叮嘱都散在了眼底流转的浓烈情愫之中。
花大娘面上多了一丝欣慰,她别过脸去,悄悄地擦了擦眼角的热泪,望向中庭落下的晨曦,心道:“小九九有人疼了,你也可以少担心她一点了,阿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