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昼盯着从更衣室出来的程阮,眼前一亮,随后又问:“你是到位了,另一个新郎官怎么办?”
程阮任由搭配师给他整理西服,不甚在意地说:“去‘接’便是。”
吴昼情不自禁竖起大拇指,感叹道:“不愧是你程小阮,我隐约看到了你在你爸刚去世那年的风采。”
“倒还真有点未来当家人的气势了。”
程阮得意地仰起下巴:“总不能让他一个人把所有人都耍得团团转,骆酩之那么在意骆贞的名声,那我的名声、程家的名声呢?”
吴昼语气一转,略带犹豫:“但是……你确定你能把那位请来……和你结婚?”
程阮“切”了一声,满意地对着镜子审视自己的婚服。
“有本事他也跑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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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酩之对程家小少爷的嚣张跋扈早有耳闻,只不过这次终于得以亲自领略。
这几天他听到过程阮那边传来的动静,大手笔地筹备婚礼,把浮雀山庄作为婚礼举行地点,还拍下了天价的蓝彩戒指,和骆家联姻的消息传遍了整个津城。
这一切丝毫不受他悔婚的影响。
骆酩之隐约间觉得不对,他虽也猜出了程阮的心思,但并未放在心上,不过没想到的是,不知天高地厚的程家小少爷还真有这个胆子。
程阮是在逼他做选择,选择让步,程家有了更稳固的联合,选择拒绝,程家自可把他架在道德高位,提前让言论倒戈。无论怎样,这对程家来说都是只赚不输的买卖。
骆酩之淡淡地瞥向眼前的秘书,程阮就在门外,看样子,是要把他“请”到婚礼现场。
秘书小心问道:“先生,要不要给程家老爷知会一声?”
骆酩之没有发话,半晌饶有兴趣地勾起嘴唇:“程老爷子倒是已经对他放纵到了这个地步。”
“走吧。”骆酩之起身,“去会会程家的‘小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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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门之隔的位置,程阮抱着一大捧冰美人百合站在门外。他抬腕装模做样地看了眼腕表,还差一分钟到中午十一点。
着一身白色西装的路龄站在程阮身后,神情严肃。
程阮不太正经地问:“路秘书,你说,骆酩之要是不出来,我是不是很丢人啊?”
他似笑非笑地回过头看路龄:“我会哭的。”
“是吗?”清冷的声音响起。
秘书打开办公室大门,骆酩之从里面走了出来,神情依旧如往常般斯文沉稳,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程阮心底“咯噔”一下,抬眼看向骆酩之道:“是啊,我这个人软弱又无能,还有五个小时就是我们两家的婚礼,你要是缺席,我会伤心的。”
他特意加重了“两家”的语气,说完装模做样地眨了眨眼,和骆酩之直视。
骆酩之的眼神依旧平静,目光从程阮手里的百合花上移开,径直往外走去,守候在后面的一群人随即跟了上去。
程阮赶紧也跟过去:“骆先生该不会也是要逃婚吧?”
他摇头感叹道:“婚是骆先生订的,悔婚也只是一句话的事,而我们却都成了被随意摆布丢弃的棋子,如此看来,难怪骆小姐不愿意。”
走到一辆车前的骆酩之忽地停了下来。
程阮也猝不及防地停下脚步,差点踩到骆酩之的脚后跟。
他护着手上的花后退一步,头顶响起骆酩之的声音。
“走吧,程先生。”
程阮不敢相信地看向骆酩之,随后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趁他上车,故作殷勤地把手中的百合花递给面容冷峻的男人。
骆酩之语气冷硬地拒绝,“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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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人了?”吴昼凑过来,看到程阮手里原封不动的百合花又笑道,“小阮,不是我说,你杀人诛心啊,抢亲送花就算了,还送他百合花,你知道这对一个父亲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程阮放下花,不屑地说,“我管他意味着什么,我只是在唤醒他的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