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说怎么办?啊?总不能不闻不问吧?”茹菡妈妈挪开了放在电话上的手,无奈地说道。“让我考虑考虑,同时打听打听,你先别急。啊?”茹菡爸爸扶着老伴离开了书房。“爸,妈,我的事不需要你们过分操心,别的我都可以忍,哪怕他找了别的女人我也可以忍。但是,他这种有明显政治企图的做法我不能忍。这不单单是往我的脸上抹灰,也是往我爸的脸上抹灰,我已经下定决心。”茹菡爸爸听了女儿的一番话,几乎老泪纵横。他领着萱萱来到花园,望着那两棵白梨树,喃喃自语着说道:“你就是你呀!观赏着还可以,烧火的材料,终归要填进灶坑里。”此时的小韩不但春风得意,正思谋着如何借助刚刚攀附上的这棵大树乘凉。天色将晚,茹菡坐在钢琴边,手指轻轻拂动,整齐的琴键开始跳动起来。音符顺着那灵巧的指尖飞蹦出来,那认真,那严肃,那清脆……就像晶莹剔透的冰块一粒粒从冰山上滚落下来,悲凉,哀婉,这是内心呼唤的声音……顷刻间,铿锵有力的踩踏,又把波涛汹涌的大海,和绚丽灿烂的彩虹抛洒向空中。跃跳着的犹如一匹烈马,在宽广的草原上奔腾,嘶鸣,呐喊,这是怒吼的声音……尽管她拼尽了全身力气,无论清脆,还是浑厚,都无法穿透时空,无法把她的思念传递得更远。七年了,七年时间仍然没收到郜铣冰的一丝回音。铣冰啊,你到底在哪里呀?你听到我的呼唤了么?你听到我的心声了吗?你听不到,听不到我就写,总有一天你能看得到,这样的记载方式,已经耗费了她三个大本,她拿出日记,用泪水伴着笔墨书写起来……与此同时,她书写好的还有一份离婚协议。茹菡离开书房,萱萱已经熟睡,空旷的房间没有一丝声响,沉寂得令人窒息。茹菡回到房间,坐在书桌旁,取出一本书,想让它陪伴自己度过这难以成眠的夜晚。翻看了几页,又心事重重,书页被滴落的泪水打湿,视线一片模糊,书中的内容对她完全失去了含义。她期盼着时光快些流逝,鼓楼的钟声敲响了三下。她走到窗前,乌云密布,秋雨敲打窗户发出的声响,在静静的夜晚让人觉得格外恐怖。她静静地等待着,等待着曙光乍现,尽快打破这可怕的宁静。好不容易挨到了天明,她离开房间打车回到家里。走进卧室,视察客厅,再推门看看书房,没发现有人回来过的迹象。衣柜、立柜、书柜,大大小小的物件,安静地向她展示着凄凉。时针指向六点半,她来到了政府招待所。服务员也和沉寂的大楼一样,刚刚从睡梦中苏醒过来。打着哈气,伸着懒腰,回答着她的问话:“近半年来,没见小韩来过。”“七点半、八点,你总该来上班吧,我去单位找你。在单位谈会不会对他影响不好呢?把离婚协议书就此直接拿给他?毕竟此事没公开谈过,这样是不是太草率?见机行事吧,无论如何,冲动还是要不得的。”茹菡自己劝着自己,来到了他的办公室。八点整,伴随着轻快的脚步声,他夹着公文包出现在茹菡面前。当看见坐在沙发上的茹菡感觉有些吃惊。“你怎么来了?”算是代替他和茹菡打了个招呼。“有点事找你谈谈。”茹菡异常冷静。“有事打个电话不就完了么?”尽管这样说,知道她来者不善。他拿起烟盒抽出一支烟点燃。茹菡转过身来到他的办公桌前,沉吟了一下说道:“最近,我听到了一些关于你的风言风语,消息既然已经传到了我这里,我想事情的发生,应该不是一天两天了吧?”“有的事你相信有,它就有,你相信它没有,它就没有。”伴随着胸部起伏的放缓,两缕青烟混同着粗重的呼气,从鼻孔中喷了出来。“什么是我相信它有它就有。我相信它没有,它就没有呀?那按你的意思,我是该相信有,还是该相信没有呢?”“随你便吧,你怎么想都行,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反正都是你的事?”他把一节烟灰磕进了烟灰缸,摆出一副无所谓的神态。“这就是你今天的态度?”茹菡强压怒火。“以前,我的态度都取决于你和你家里人的心情,但今天不是了。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这是我的态度。”他从嘴上取下剩余了三分之一长的烟,把它掐灭在烟灰缸里。“既然你为了个人仕途去攀高枝,不顾社会舆论,连老婆也不管?那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