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发现宣则言拿着一根小木条,坐在八班门口给杨知白听写单词。虽然隔着一段距离看不清楚,但他能看出宣则言教得很认真。当杨知白嬉皮笑脸耍赖、坐没坐相的时候,宣则言手里那根伤害力可以忽略不计的小木条就会落到他身上。那一瞬间,楼熠南的嫉妒达到了鼎峰。他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他非常羡慕父母的相处方式。他的父亲楼锦霖虽然是资产过百亿的知名企业家,但在家里,事事都顺着他的母亲陈京仪。每天穿什么、该怎么搭配统统都会询问母亲的意见。从不在公司加班,每天要回家陪母亲吃晚饭,风雨无阻。实在是有推不开的饭局,也一定会带上母亲一起,给足了妻子安全感。当母亲出了新书之后,父亲会自费采购赠送给亲戚朋友、公司下属、合作伙伴,满脸都写着“我老婆厉害吧,我老婆最棒啦”,成就感丝毫不亚于拿下几个亿的项目。这种婚姻就是楼熠南一直羡慕且向往的。他也希望以后有个人能约束他,参与他生命里的每一个细节,最好那个人就是宣则言。但目前来看,这个希望遥遥无期。因为到现在他们还没有说过一句话。为了照顾宣则言的身体情况,避免他靠近窗边闻到花香就过敏难受,裴璋特意跟所有坐第一排的同学商量,大家换位置的时候,宣则言的座位保持不变。换着换着,楼熠南就跟宣则言坐到了一列。第一排的同学都默认是小组长,每天早上负责收取后排同学的作业。楼熠南的成绩不算很好,游走在一班的中后段,作业也是经常拖欠。谁都知道楼熠南家底丰厚,就算考不上国内的大学,也是可以出国读书的,所以他完成不了作业,老师说了几次之后也就不再说了。进入到高三,努不努力全靠自己。宣则言一路走过来收作业,收到楼熠南这里就见他桌面非常干净,转身就要走。楼熠南突然开口:“你为什么不收我的作业?”宣则言愣了一下,反问他:“你写了吗?”楼熠南心里高兴宣则言终于跟他说第一句话了,恨不能再多说几句。“你没问你怎么知道我没写?”宣则言耐着性子:“写了就交。”楼熠南:“没写。”这要是杨知白敢这么在他面前耍无聊,他一定揍人了。但这是他并不熟悉的楼熠南,所以宣则言没说什么,转身就走了。只是他觉得有些奇怪,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楼熠南今天为什么要找事?从那天之后,楼熠南忽然开始学习,并且每天都上交了作业——哪怕依旧没有写完。宣则言觉得更奇怪了,但也没有多问。还是那句话,他们不熟。所以他也不知道楼熠南的转变都跟他有关。因为楼熠南那天无意中听见他和学习委员裴星铭在聊天,说以后想报考华清数学系。华清那可是全国数一数二的知名学府,是他楼熠南哪怕从出生就开始努力也考不上的学校。毕竟学习这件事,跟努不努力关系并不是特别大,主要还是靠天赋。但如果宣则言要去华清,那他现在这个成绩肯定是够不着的。他只能朝着华清周边的学校努努力。
但那些学校对文化课成绩要求都不低。楼家人发现楼熠南一反常态居然开始认真学习,差点感动到落泪,立刻提出要给他找名师一对一辅导,但楼熠南暂时没答应。学习不是他本意,想要宣则言才是。于是楼熠南就去找了班主任裴璋,说明自己需要同学的帮助。裴璋当然不可能同意。“大家都是高三学生,时间一样宝贵,如果学习上有什么不懂的,尽可以来问老师,但不能耽误别的同学学习。”宣则言并不知道这事,知道了也不会同意。家里那么有钱,完全可以自己找名师辅导啊!他跟楼熠南又不是朋友,既不图他的名,也不图他的利,为什么要给他补习?楼熠南可以接受自己得不到,但不能接受别人独享。“那为什么宣则言同学在给八班的杨知白补课?难不成是早恋吗?”裴璋震惊得抖了一下:“什么早恋?谁早恋?”楼熠南心虚了一秒,但对杨知白的嫉妒占了上风,他梗着脖子说:“宣则言和杨知白早恋。”·毫不夸张地说,成绩常年排在市里第一名的宣则言,就是锦城中学所有老师们的眼珠子。一听说他早恋了,可把老师们给急坏了。纷纷拦着教导主任魏蕤说先别着急,再调查一下,宣则言每天都在认真学习,哪里有时间早恋啊!况且他这段时间成绩也没有下滑,每次都考得很好,不像是在跟谁谈恋爱,再看看,不能冤枉他!魏蕤也很怕啊!她知道杨知白和宣则言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两个人每天一起上学放学,还被她亲自撞见过好几次杨知白给宣则言送吃的。可其他早恋小情侣的那些举动,什么逛花园、压操场,他们是一个都没有啊!但事情已经发生了,他们也不能完全不闻不问。想了半天,魏蕤最后还是把宣则言叫到了她的办公室。态度温和、语气温柔、笑容和蔼地旁敲侧击,问他是不是在早恋。宣则言人都傻了。这是从哪儿飞来的一口大锅啊!在听到魏主任是怀疑他和杨知白早恋的时候,宣则言心里生出了一股恶寒。谁要跟兄弟谈恋爱啊!我没有这么另类这么叛逆!“我们俩只是发小,他成绩实在是太差,我担心他体考过了,文化课过不了,所以给他补点基础,正好也当是自我巩固。”魏蕤一开始就不怀疑,现在听了宣则言亲口说明情况,更是彻底放下心了。“你愿意帮助同学,我们是很支持的,但不要影响了你自己的学习。”宣则言:“好的老师。”“好了,没有其他事了,回去准备上课吧。”临出门的时候,越想越不甘心的宣则言停下了脚步:“老师,我能问问,是谁跟你举报我‘早恋’的吗?”魏蕤顿时表情有些尴尬:“这个,原则上,我们不能……”宣则言:“如果我真犯错了,被举报到您这里该受什么惩罚我都接受,但如果诬陷我就必须得澄清,因为这不仅关系到我自己,还关系到学校对于早恋的态度,否则会以为您给了优等生早恋的优待。”魏蕤知道宣则言这话是“挟天子以令诸侯”,但也有几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