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长曲此时正在述职,不少同僚对他的处理有些不满,颇有责问的意思,为何如此礼遇一秦国使臣,还大开城门,以国宾之礼待之,难道不知道他们邯郸上下,有多憎恶秦人。
褚长曲:“若那秦人所言非嘘,我若坚持将他拒之城外,各位大人可曾想过,于我赵国,错过的是什么?”
引得众人争论不休:“一个秦人如此跳脱之言岂能当真?”
“居然相信一个秦人能拿出强大我赵国之法,褚长曲,你是糊涂了吧。”
“绝无可能的事情。”
褚长曲心道,当事者不是你们,你们当然说得轻松,却不知那时情况,他已经没得选择。
褚长曲的辩解依旧成了争论的焦点,其实他们也知道,若是他们当时面对那种情况,真敢没经过赵王的同意直接拒绝?
但这赵国朝廷分庭抗礼的势力好几股,各有目的罢了。
争论来争论去,身后没什么底蕴的褚长曲反倒被推到了刀口上。
“若那秦人口述不实,褚大人难免同那秦人一同诓骗的罪责。”
褚长曲有些愤愤不平地回到自家府邸,到头来他的前途反而和那秦人绑定在一起了?
也就是说,那秦人若在这样的大事上说了慌,他就有伙同和纵容,是非不分的罪责。
当然,这些人的推波助澜,也还有另外一个结果,若那秦人所言非嘘,并真的将方法贡献给了他赵国,他褚长曲就有举荐和识人的功劳。
但这可能吗?
褚长曲回到家,有些疲惫的弹着衣衫,别人看到他当官风光,却不知每天都得战战兢兢。
走过门庭,大厅内似乎传来陌生的声音。
褚长曲心道,有来客?谁会在他不在的时候上门?
走近一瞧,这不是那个秦国使臣和秦国质子,以及……他那受白霜感染,如同草木一样的儿子。
对了,适才他夫人还说,今日请了地方上的祭祀上门,听说这祭祀颇有些能耐,在地方有盛誉,治愈好几起白霜感染者。
说起他这儿子是真可怜,原本在院中玩耍,怎想那老井突然白霜爆发,也就被白霜覆盖了一会儿的时间,结果就变成痴呆了一般。
这数日,他们用尽了办法,他夫人每日以泪洗面,也没有半分起色。
范雎见褚长曲回来,起了身。
旁边那个名叫褚太平的糯米团子一样的小孩,突然抓住了范雎的袖子:“还……还没讲完。”
一脸的期待,用急促的语句说道。
范雎还没有反应,褚长曲已经一脸不可置信。
他……他儿子有反应了?
白霜感染者中的冷漠症,形同草木,对外界是一点反应都不会有的,更别说开口说话,甚至表情急切了。
这是被治愈的征兆啊。
“你……你给他讲了什么?”褚长曲忍不住问道,实在想不出,到底讲的什么,能让他冷漠症的儿子都有了反应。
范雎心中道,果然,最触动灵魂的还得是世界公认的九大艺术。
他其实也没干什么,就是给赵政和这个名叫褚太平的小糯米团子讲了一会有趣的儿童故事。
文学位列世界九大艺术之一,且占据的重要性可不低。
儿童文学也是文学,特别是那些经典,对于小孩子来说,那些复杂的他们听不懂,但专属于他们的儿童文学对他们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特别是这个世界的小孩根本没有接触过这些。
范雎刚才的小故事也才讲到一半,褚长曲就回来了,所以范雎起身中断了讲述,那小孩也是第一次有了反应。
他爱听的神奇的故事还没讲完,怎么就不讲了?
褚长曲顾不得其他,上前直接抱起小孩,“太平?太平?”的叫着。
但那小孩只是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范雎,一脸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