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诺在那酒吧等了近大半月,始终没见到那人出现。好几次她对着酒杯苦笑,这是不是又是她的另场荒唐的梦,也许这人根本不是她想找的人,也许他也是一个异国的游客,早已离开这个城市。
可不管是什么可能,许诺不肯放弃,就当她最后的任性。她对自己说过,离开法国就要忘记拓承志,重新开始。在离开之前,她还想为残留的希望作作努力。
许诺成了酒吧的一个另类,每天来只是坐在角落,静静等待。
所有人都知道她在等个陌生人,维克多也替许诺挡了许多无聊的搭讪者。维克多劝许诺别再等,也许是他记错了,那人可能永远都不会再出现。
许诺微笑着摇头,再等等。
许诺带来的钱已经用得差不多,白浩龙又替她兑换了些转到她卡上。白浩龙每次都劝她回去,许诺说很快就回去了。
其实她越等越心慌,可能他们说的都是对的,可她的心却不肯承认。
许诺反复思考,觉得维克多既然见过这人不止一次,他肯定不会只是偶然路过。可为什么这么久没再出现,难道他有什么变化,比如搬家了?这都有可能,又或者他知道有人在找他,而他不想被人找到?
这个念头在许诺心中慢慢扩大,也许,她可以换种方式等。
接下去的日子,许诺开始变妆出现在酒吧,浓艳的装扮、一头粟色的假发、夸张的墨镜没人认出她就是许诺。
许诺不再孤单地坐在角落,而是坐在最显著的吧台,对着维克多讶异的眼色,她轻轻眨眨眼,手指一比,让他悄悄。
维克多会意地笑着点头。
许诺不再抗拒别人的搭讪,但礼貌客气地拒绝着再亲密地接触。
她仍在等,眼神仍在场内搜索,只是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
终于,在她变妆后的第七天。当她继续会在吧台喝着鸡尾酒,维克多突然神秘地靠过来,“是他。”
许诺心跳猛然加速,但她还是努力克制住,慢慢地端起酒杯,装作不在意地向门边扫视。
一个戴着棒球帽、穿着休闲西服的男子缓慢走进酒吧。
许诺努力想看清他的脸,可他始终低着头,帽子压得很低,根本看不清脸。
他径直走向酒吧的一个酒落。
许诺连忙向维克多投去一个求助的眼神,维克多回意地眨眨眼。维克多向同事嘀咕了几句,就走出吧台,向那人的角落走去。
许诺继续转身坐回去,可内心的紧张让她口干舌燥,只能不停地喝着酒。
不一会儿,维克多回来了,对同事说了个酒名,然后走到许诺面前,点点头。
许诺努力地咬着唇,深怕自己会激动地叫出声。是他,维克多确认了是他。
许诺看着服务生端着那人点的酒走过去,她放下酒杯,慢慢起身,将墨镜往上推了推。酒吧昏暗的灯光,再加上她夸张的装扮,他应该看不出她的脸。
许诺故意绕道经过那人的桌前,正巧服务生将酒递给他,他沉沉地说了声谢谢。声音很沉,沙哑中透出几丝醇厚,没有一丝温度,却一下击在许诺心上,这……这声音,似曾相识。
许诺强忍住内心的狂烈,继续向卫生间走去,快经过他的桌子时,她微偏头,快速瞄了一眼他的脸,遮在帽下的侧脸有着艰毅的下鄂,下巴的弧线弯度熟悉得她好想落泪,她曾仰着头抚过那段弧线。
她咬着唇,继续走向卫生间。
她利用在卫生间里的几分钟,快速地调整内心的紊乱。
她还没和他说话,还不能百分之百确定是他。现在唯一做的事就是继续盯着他,好不容易等到他出现,她不能急,如果这人真是他,一定会有机会认出来。
许诺很快走出卫生间,仍是故意经过他的桌前,再走回吧台。
维克多看到她回来,低声问,“怎么不上去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