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又先后换了几个人,都觉得太沉。
这就激起村里许多自诩为大力士的男人的兴趣,又涌上来几个,但最多也就是能担起来四处走走,要说走长远去挑水,想想就摇头。
最后,余秋堂接过扁担,轻松放到肩膀上,走路游刃有余,轻松自如的姿态,让试过的人都大感意外。
心里想着不愧是知道毒野菜这种偏门知识的大夫,年纪轻轻,就有这把子力气,真是不知道吃什么长大的。
“堂堂,你今天风头出的大了。”王浩峰看着老奶奶拉着孙女小脚跑到前面去准备东西,笑着戳戳余秋堂。
“这算啥风头,刚好知道……对了,我还没问你,你咋想起来找我的,我又不是大夫,你那时候不该去赶紧找大夫嘛?”
“我自有我的想法。”
“哦,那你倒是说说看。”
“我听说他们办酒前,有一些山里的野味,包括野菜啥的,我当时就想着,说不定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了。”
“哈哈,你倒是机灵。”
“小看人不是,”王浩峰相当得意,“那转念一想,你上次进山,说是你现在对山里情况了解很多,那我就想着,说不定你知道咋回事呢。
怎么样,我的猜测没错,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这下你帮了我们队上的人,自己出了名,也让我沾染了光,后面我找人给我介绍对象,他们肯定会更热心点。”
余秋堂听他算盘打得这么响,也是会心一笑,自己这个哥们,人品端正,性格开朗,勤劳踏实,要是哪个姑娘嫁给他,其实也蛮好。
“来来来,进来,快进来坐。”
这时候老奶奶家到了。
小女孩一溜烟跑藏在门背后,只伸出个脑袋看余秋堂。
“这孩子,对恩人还躲,真是不懂礼貌。”老奶奶直接拉着余秋堂的手,将他朝房里拉。
余秋堂从外面看,房子好像才新建不久,看起来还很新,但走到里面,现里面的墙连第三遍泥都没有抹。
这些年人们建房子,可不像后世能刷白。
这时候都是用“土基子(一种西北常用的建筑物品,利用黄土制作晒干,长方体,可以想象为放大版本的红砖,但不用窑烧)”垒房,然后用黄土加麦草碎片活泥抹墙。
一共是前后是抹三遍。
前面两遍的泥里麦草比较多,称为粗泥。
最后一层则是不要麦草,直接用泥抹,称为细泥,也叫甜泥。
经过甜泥抹过的墙壁,非常光滑,且不会掉渣,摸起来也不会把手搞脏。
老奶奶这间房子,应该只抹了两层泥,虽然已看不到土基子,但墙面上到处都是麦草的碎头,显然没有抹第三层。
“来,坐坐,我给你拿东西吃。”
老奶奶拉着余秋堂在八仙桌旁的椅上坐好,转身摸摸索索从枕头下面摸出个钥匙,颤颤巍巍都到墙角的箱子前,打开将军锁,在里面翻找半天,找出一个袋子。
提到余秋堂面前,余秋堂才现这竟然是一包糕点,也就是有些人说的鸡蛋糕。
这倒是很难得的东西。
这个年代,人们只有过年走亲访友,才会想着提一包饼干或者鸡蛋糕,但一般都是在各家亲戚手里来回转手,磨到塑料袋都没颜色,上面印刷的字迹都看不到了,还没人舍得打开吃。
不知多少小孩做梦都想着嫩一个鸡蛋糕,若是侥幸得到这个恩宠,往往都会非常小口的慢慢吃完,每一口吃进嘴里,都舍不得嚼,硬生生靠着口水慢慢融化,然后极为不舍地流入腹中。
吃完鸡蛋糕,照例是要舔手,舔到手里全部是口水,已没有半分甜味,这才恋恋不舍地回味着刚才的味道,并开始做下次美梦。
余秋堂想起老奶奶如今是孤寡,想着估计没什么人平日会带给她东西,这想必也是过年攒下来舍不得吃的宝贝。
“吃啊,来,我给你拆开吃。”
看余秋堂不动作,老奶奶竟是自己想动手,没办法余秋堂只好拿过来,这个情况下,他继续推辞,反而会让老奶奶很不安心。
自己是她眼里的恩人,只有将好东西给恩人,才能让她那种感激的情绪得到释放。
可刚将鸡蛋糕拿过来,他忽然就闻到一股霉的味道,立刻有种不祥预感,翻过面,果然看到蛋糕袋上的有效期限,竟然是截止1983年11月,这都接近过期一年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