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则被他咄咄逼人的态度彻底惹毛了,他心里对温故有好感,听话懂事又漂亮的小美人谁不喜欢?“你有本事。”商则说完,冷笑着站起身,大步向门外走去。元九渊拦住他,很平静地说:“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商则生出一股无名火,纵横情场多年,他英俊潇洒,风流多金,每个情人都百依百顺,温故怎么就这么不识趣呢?难道他看不出自己能亲自上门,已经是低下高贵头颅了么?不过是这几年一直忽视温故,然后订个婚而已,温故也不过被媒体口诛笔伐,这些比起他此时受到的伤害跟不算什么。商则望着“温故”面无表情的脸,蓦然嗤笑一声,一把粗暴掀翻餐桌,伴随“砰”的巨响,零散物品碎了一地。“你想听我说什么?嗯?我是你男朋友?”商则说完,伸手去搂“温故”的腰,想将他重重压在墙上,还没摸到腰就被元九渊抓住手腕,反扭过来狠狠按在墙上。商则疼得龇牙咧嘴。元九渊摁住他的手腕,遏制住他的挣扎,结合记者问过的问题,大概清楚温故和眼前这个男人是什么关系了。男朋友的意思,在元九渊看来和姘头差不多。温故的“姘头”,不但红杏出墙,水性杨花,而且举止放荡轻浮,他有必要替自己的身体好好管教商则。元九渊掐住商则的下巴,强迫他半扭过头,“既然是我的人,为何与他人勾三搭四?”商则痛得脸色煞白,半张俊脸碾在墙上扭曲,咬牙切齿地说:“温故,我要杀了你。”元九渊不悦地眯眼,修真界杀妻和杀夫有违天道,和杀父杀母一个级别的罪孽,他遏制商则的手臂松动,商则正要挣扎躲避,蓦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啊!!!”商则整个人贴在墙面,痛得精神恍惚,四根纤细白净的手指从他肩胛骨的内下缘插入,没用多少力气摁着,这个位置很巧妙,稍微一动就剧痛无比。这是魔族审讯常用方法,元九渊从他魔君留下的书里学到,他念在商则是俗世之人,只用了一分力气。“以后再说这种忤逆的话,莫怪我扭断你的手臂。”商则痛得出了一头虚汗,所有的精力用于抵御疼痛,连嘲讽反驳的劲都没有。元九渊依旧摁着商则,不紧不慢地说:“既然你已是我的人,便要遵守我的规矩,以后不可大声喧哗,不可暴躁无礼,不可浪荡荒淫,否则休怪我无情。”“听明白了么?”元九渊看来,温故从里到外无可挑剔。这个叫商则的人未免不识抬举。商则混乱地点点头,背后的力量才缓缓收回,他阴沉着脸,暗自咬着牙大步向外走去。元九渊揉手腕筋骨,“等等。”商则脊背一僵,只听他在背后说:“我叫你走了么?”“把这里收拾干净。”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愣的,愣得怕练过的,大家都怕疯的,商则很聪明,眼前这个人出手狠厉果断,绝对不是好惹的。他不清楚温故怎么突然变了一个人,但知道,惹不起。商则将桌子扶起来,打碎的花瓶扫进垃圾桶,然后出门立刻给自己打个120。与此同时,千鹤峰。妙真坐在蒲团上,双手搭在膝上,半闭着眼睛念道:“内气原成,一太初生。”“说的是将所有杂念全部摒弃,跟随呼吸吐纳灵气,静坐一个时辰,心中就像水面一样波澜不起,这便是进入了修行的状态……”温故有模有样地跟着她学,越听越瞌睡,精纯气脉、大小周天、伐毛洗髓,字他都明白,但连在一起的意思他就不懂了。妙真眼睁睁看着他睡着了,睡得很香,嘴里还吧嗒吧嗒吃着什么好吃的东西。“师弟。”妙真叫醒他。温故抬起眼,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发,“师姐,我又睡着了么?”妙真拿他没办法,只能另辟蹊径,法门万万千,并非打坐入定这一种,她说:“你睡的时候运用真气,全神贯注地在全身走一遍。”这个温故还是会的,妙真已经教了一个晌午,若是连这也学不会,太愧对师姐的心力了。妙真掐了一个法诀,瞬间,无形静心法阵缓缓展开,隔绝一切凡尘俗世的声音。温故闭上眼睛,无边无际的困倦将他淹没。随着妙真虚无缥缈的声音,周围的云雾如烟,除此之外空无一物。仿佛深陷于云海之中,温故却并非踩在虚空上,脚下浅金色的台阶在云中若隐若现,台阶上篆刻复杂花纹,看不清楚是什么。温故仰起头,高高的台阶无穷无尽,像是直通上九天之上,不远处似乎有个红色的物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