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小温故,又要流眼泪了。”韩昭轻哧,站起身伸个懒腰,像在自己家一样自如,“我倒不是想演《罗刹天》,主要是担心你,如果演砸了,天天都得哭鼻子。”“你说是吧?”温故感觉很敏锐,比旁人更能感受到恶意,就像现在,韩昭赤裸恶意,那种轻视和鄙夷呼之欲出。本来兄弟两的事,徐姐不想插手,但实在看不下去了,她冷不丁说:“是什么是?你跟在温故后面捡破鞋穿,穿上瘾了是吧?”温故气鼓鼓跟着用力点头,即便根本没听懂讽刺。“徐姐,这里有你说话的资格?”韩昭笑吟吟地看她。徐姐单手叉腰,指着他的鼻子,“我真怀疑你是不是暗恋温故,一进星程公司你就针对他,你是不是爱他爱得要死要活,想尽办法引起他的注意?”温故凑到她身边,小声说:“我不喜欢他。”韩昭面不改色,没有回应徐姐的质疑,“我这次来是给温故一个机会,虽然我搞不定秦光,但我能说服投资商,你们猜猜,是投资商的话语权大,还是导演的话语权大?”说完,他向门外走去,路过温故的身边微微一笑,低声说:“小温故,如果你缺钱,可以随时来找哥哥,我借给你几百万还是没问题的。”温故努力做出恶狠狠的模样瞪他,但他的眼睛又黑又圆,纯良无害,睫毛纤细卷翘,这样怪可爱的。韩昭吃吃地笑起来,头也不回离开了。徐姐也很生气,“砰”一声关上门,回头一看,温故正抱着小鲨鱼,低声安慰小鲨鱼玩偶,哄完塞到洗衣机里去去晦气。顿时气消了一半。“你和韩昭到底什么关系?”温故拿出吸尘器,把韩昭坐过的地方全吸一遍,“不同父也不同母。”徐姐很稀奇,和温故签约时,她曾经调查过温故家庭背景,温故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离异了。爸爸是个大学教授,他妈妈却是个小有名气的企业家,白手起家创下一家金融公司,前两年刚刚上市。温这个姓名是跟着妈妈的,徐姐从未听过温故提起爸爸,关系一定不太好。温妈妈几年前因病去世了,温故因此中止在国外的学业,回国处理丧事和公司的事情。徐姐私下偷偷搜过,温故妈妈的公司市值过亿,前途无限好,这么多年商场沉浮手里应该有大笔的钱,却只留给温故一座房子?这种私事她不太好问,温故用完吸尘器,像是猜到她的想法:“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遗嘱里所有资产留给了我父亲。”徐姐八卦之魂燃烧,瞬间脑补一出狗血大戏,“会不会是……”温故睨她一眼,无语地叹口气,“如果我实在没钱,你帮我把房子卖了吧。”这座大豪宅组能在乡下买个小院,剩下的钱足够他和元九渊日常开销,省着点花,能用几十年,这也方便元九渊的日常生活。“这可是你妈妈留给你唯一的东西。”徐姐提醒他。温故眼眶一热,垂下眼,声音很轻地说:“我也没有其他办法嘛,我不想在星程公司里了,他们不喜欢我,都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他们……”“我不想被人讨厌了……”这句话很轻很轻,黏着点委屈,尾音像雪花一样消融。温故一直很清楚,没有人喜欢他这种人,大家都喜欢韩昭,因为韩昭比他优秀,比他聪明,比他讨喜,每个人都喜欢韩昭,没有人喜欢他。千鹤峰上明月如旧。元九渊的眼睛蓦然睁开,金丹凝结的热流在全身流动,充沛的真气蕴含在每一寸骨骼里。阔别已久的感觉再次回来了,元九渊呼吸骤然停顿,他性格镇定,处变不惊,很少会有事情让他这么错愕。温故居然帮他突破了筑基,到达了金丹期……这是他三年都没有做到的事情,元九渊享受身体里熟悉的力量感,这种命运重新掌握在自己手里的感觉太好了。三年,元九渊试遍了所有的修行方法,每一日每一夜逼迫自己竭尽全力的修行,但就像是敲一面没有门的墙,根本没有任何回应。元九渊嘴角轻轻上扬,自从身份曝光后,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过这样愉悦轻松的心情。不论温故用了什么方法,他很感谢温故,如果温故有什么困难,他在所不辞。良久。元九渊凝神打坐,引导体内真气在经脉里徐徐转动,没过多久,他停顿下来,如同往常一样,修行难以更进一步。不过今天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心灰意冷,既然不是身体的问题,那只能说明问题出在灵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