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师父以前亏欠与你,你这三年受了不少委屈,师父难辞其咎,等你从圣墟归来,师父将传给你雪鹤遥的秘法。”重真人郑重其事地望着元九渊。若是旁人,妙真会觉得不快,作为重真人的大弟子,她没有学到雪鹤遥的秘法,师父竟然传给小徒弟。但这个徒弟是小师弟,妙真高兴还来不及,甚至还觉得重真人对小师弟还不够好,“师父,三年了,你才知道小师弟一直受委屈?”“你作为大师姐,小九被人欺辱那么久,你为何不管不顾?”重真人冷瞥她一眼。妙真语塞,不论是师姐还是师父,全都很失职,一想到之前小师弟被欺压,她心里就很不爽。只能怪她自己一直粗心大意,没发现小师弟那么……可爱。李仁脸色煞白,这些话分明都是说给他听的。元九渊垂下眼,重真人搭在他手背的手指熟悉,梦里他一根一根剁下来,看他痛不欲生,好不快活,但如今这双手却紧紧握着自己的手。温暖,坚定。妙真走过来,手臂轻轻搭在他肩膀,千鹤峰师徒三人达成一条战线,向师门所有人宣告,以后谁敢欺辱元九渊,他的师父和师姐可都不是好惹的。此情此景,元九渊忽而低低笑出声,梦醒之时他憎恨天道不公,让他命运坎坷曲折,想要将天下生灵拉入深渊和他一起沉浮,报复天道的从不眷恋。但这一刻,他突然明白了。天道眷恋他,才将温故送给他。人群之外萧疯子打个酒嗝,趴在酒葫芦上,醉醺醺地勾勾手,一个清雅谦和的男子走过来,在一众凌霄峰的弟子之中,宛如出尘之姿。“你都看到了?”萧疯子支着下颚笑问。徐复颔首,平静地说道:“我早听说魔族之人善于蛊惑人心,今日得见,果然是真。”萧疯子晃动手中酒葫芦,不以为意地说:“此次你们前往圣墟,由我保驾护航,你不用担心在船上被他蛊惑,但若进了圣墟,你可千万小心。”“我明白。”徐复已是化神期,此次七人修为最高者,他顿了一下道:“重真人道行高深,为何还是会被魔族妖人蛊惑?”萧疯子嘟囔一声,“老糊涂了呗,认贼作徒,等我回来好好劝劝他。”说完,萧疯子坐直身子,人群里重真人和妙真团团围着元九渊,脸上关切和喜爱显而易见,他心中一紧,担忧自己的好徒弟也被元九渊变成这样。“你记住,此次历练,不能与元九渊说一句话。”徐复点头,他心志坚定,不信自己会堕入魔族人的圈套,“弟子遵守。”萧疯子哈哈一笑,满意地望着徐复,他就不信,一句话都不说,元九渊还能有办法蛊惑自己的好徒弟。师兄救我温故一觉睡到天光大亮,温烫的阳光穿透窗栏映到脸上,他嗓子里咕噜几声,翻个身躲避阳光的追击,鼻尖扎到坚硬木枕,他才迷迷瞪瞪睁开眼。啊,又穿了……元九渊昨天晚上居然在睡觉么?温故揉揉困倦的眼睛,昨晚担心受怕,在枕头下放了一把匕首,才能睡得着觉。元九渊似乎从来不睡觉的,他用打坐方法休息,温故除了第一次穿过来,都是从椅子上完成交接。睡意渐渐消退,温故突然发现一件很严重的事情。蓦然,他从床上坐起来,屏气凝神盯着一个地方,熟悉又陌生的反应令他措手不及。锦缎黑袍子下的弧度很不雅观,温故看了几秒,不自然地移开目光,但真实的感觉却不能屏蔽。很难受。温故缓缓地瞪圆眼睛,那种难受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催得他脸颊发烫,这种热意一直漾到耳后根,他很想用冷水洗洗脸,可又不敢动,担心动起来晃来晃去更难受了。之前,他根据现代经验,觉得元九渊这个年纪就是一个孩子,但这一刻,他清楚感觉到,元九渊是个男人,而且是个很大的男人。温故双手紧紧交叠,抵到唇边,脑子里努力地想着毛茸茸的小猫咪,轻声滴里咕噜的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良久,良久,他把这八个字念得嘴巴发燥,终于消融结束了。千鹤峰的大殿上。儿行千里“母”担忧,冷若冰霜的妙真,正在清点小师弟的行囊里需要带什么东西。一件过冬的雪白狐裘,皮毛厚实,虽然小师弟已经脱离了肉体凡胎,下雪也不会觉得冷,但保不齐他像师父一样被寒冰蜘蛛咬了呢?还有两身崭新的衣裳,妙真从别的师弟房里搜刮来的,此次出行滕紫芝也参加,她一心想和小师弟一刀两断,小师弟偏要在她面前容光焕发,让她后悔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