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对于病情治疗,其实只是辅助作用。最重要的是病人的求生欲和状态。”教授对周羽阳说,“人活一世,其实也不过短短几十年,总归是要离开的。大可不必因为自己的病情,将自己的亲人,爱人推拒门外。我有许多病人,总是在最后一刻,深深忏悔,没有趁最后一段时间,将自己的爱尽数回馈。”
周羽阳一愣,眼眶微微一红,看了看坐在门外长椅上的林原清,他正低头看资料。
这段时间经常深夜惊醒,林原清的房间总是亮着灯。那些厚厚一本的医学书,他总是熬得眼睛通红,又不停地电话联系国内这一块的医生,托了各种关系。
他明明看到了,却也只能当作没看到。
最终是会辜负他人的。
“谢谢你,医生。”周羽阳握了握医生的手。
两兄弟走出医院,外面已下起小雪,明天就是圣诞了,连医院里也张贴了许多喜庆的圣诞海报,街头更是如同国内过节那样热闹非凡。
周羽阳来了快一个月,只有去医院才出门。但是显然一次也没有看过车窗外。
“哥。”周羽阳伸手接了几点雪花,忽然说道,“我们过完圣诞就回去吧。”
林原清刚回完信息,闻言自然道:“好啊。那我定晚点票。”
“那我可不可以过完年再去住院?”
林原清擡头看向周羽阳,一时不知道他话里的意思。
周羽阳耸耸肩:“我想陪陪爸爸,还有……他。”
林原清笑了笑,往他身后看了看。
“好啊。”林原清说。
周羽阳顺着他的眼神,转过身。
那个人站在街边。
也许他来了好一会儿了,但一直没过来,肩头全是雪。
风雪俱过,他似乎永远都在那里。
到了年初,林原清的事业有了新起色,再上一个台阶。陈暮野也终于给自己一直在做的事情收了个尾。之前陈烈那半年在国内也算是水深火热,因为陈暮野最终的目的仍然是最初的那个,因此当半年后,正躺在温柔乡的陈昂被警察带走时,仍一头雾水,但是当看到警察摆在面前铁证如山的证据,包括了盗窃曾经林氏的公司机密,并对林原清父亲有谋杀嫌疑时,才明白这一切是陈暮野搞的鬼。
有趣的是,其中还牵连到了陈昂目前的合作伙伴陈在君,也一并落网。
负责此案件的警官将审讯交给同事,才走出审讯室。在走廊里,他拨通了一个电话。
“也差不多尘埃落定了。不过,还有漏网之鱼,你自己多注意一点。”
陈暮野的声音传过来:“谢谢你了,周学长。”
周大壮嘿嘿一笑:“和我还客气什麽!”话锋一转,“咱们计划了这麽久,早该收网了。也幸好这次有惊无险。早几年逃过一次,这次肯定给他订死了。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