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紧张,我也是。
拜堂后,他耳根绯红,飞快地跑出了门。
我和婆母都笑了。
我闲不住,稍加休息后,便开始洗衣扫地、除草浇水喂鸡……没一会儿便将里里外外收拾得干干净净。
婆母连忙让我歇着养伤,生怕累坏我,还从邻里借药给我敷。
大约昨日累极,第二天我醒的有些迟。
婆母不在家,只有虞北境在院落的一角读书。
大约是屋内光线不好,他将桌椅搬到院子里,整个人坐得直直的,瞧着挺稳重。
他指了指桌子上的米糊,示意我喝。
我喝了一半,就看到隔壁婶子背着婆母从外面冲进来。
婆母双眼紧闭,头凌乱,身上还有被割伤的口子。
婶子说婆母一早上山挖菜,不小心踩空,摔了下来。
5
婆母身体本就弱,这样一来,更加雪上加霜。
我想去请个大夫,虞北境说家中已无存银。
我不解。
公公虽已身故,但听闻他年轻时是屠户,为人忠厚,从不短斤少两,十里八乡的人都爱去他这里买肉,这也让他攒下了不少家当。
虞家的日子在大仙村向来过的滋润。
虞北境皱了半天眉才告诉我,公公挣钱后买地修房子,后来生了重病花了不少。
婆母忧心成疾,身子每况愈下,需要常年吃药,而他读书也需要银钱。
家中只靠虞北过干些力气活儿维持,虽不至于饿死,但日子也并不好过,买我的那二两银子,是虞家最后一点余钱了。
难怪今日不是休沐日,虞北境却没去学堂上课,定是因为缺钱交束脩。
而婆母撑着病弱的身子上山挖野菜,也是想给家里添点吃食。
若非买我,虞家不会落到这般境地。
以前我就听说过,虞家小郎耳聪目明,学堂的先生对他赞赏有加。
而且他去岁便过了县试,一般只有早早启蒙的官家子弟才能做到,大家都说他将来肯定有大出息。
我不能让他因为我而断了读书的路。
我犹豫再三,跑回娘家,想向爹娘借一两银子,并打算挣钱后连本带利地还。
娘声音尖利刺耳:
“我就说你是个扫把星吧!才进门就让婆母摔了,谁遇到你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少来沾边,少给我们家沾霉运。
“你还不走?我打死你!”
她抄起了一旁的棍子朝我打来。
6
不知为什么,从小到大被打习惯了的我,这次竟然躲开了。
我躲开后娘更气了。
“嫁人了翅膀就硬了是吧,你还敢躲?你个黑了心肝的贱蹄子,你弟弟的读书钱也敢打主意!”
我瞪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