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什么?”杜阙瞥瞥不开窍的曹平,“我若没几日就好得生龙活虎了,还怎么讨阿月心疼?”
此言一出,郎中扯纱布的手不受控制地抖了抖,曹平眼尖看见了,借此打趣杜阙:“殿下,您这不是让人家为难吗?”
“……曹公子哪里的话。殿下伤得厉害,怕是得修养个把月才能好全……”郎中反应机敏,顺着杜阙的话往下说。
杜阙心情大好,吩咐:“拿一吊钱来,送给大夫买酒吃。”
曹平领命,去里屋取了一吊钱,塞到包扎完毕正收拾药箱的郎中手里,刻意拔高了声音说:“个把月之后还得劳烦您来府里为殿下查看查看伤势恢复的情况了。”
得了赏钱,郎中乐开了花儿,毕恭毕敬拜别了杜阙。
屋里没了外人,曹平才敢提小四儿抓元月的事:“殿下,小四儿平日很是亲人,莫说扑上来挠人,嚎一声都不曾有,怎么刚刚突然对皇子妃发起狠来……?”
杜阙冷声道:“它不是扑阿月,是想扑我。”
曹平不解:“扑您?”
“是,猫伸爪子的时候看的是我,阿月只是跟着我遭殃罢了。”
曹平啧啧称奇:“这孽畜还成精了不成?”
“有那样一个人精主子,何愁养不出一个成精的畜生。”杜阙指尖有规律地敲着桌子,语气不带一点儿温度。
曹平如醍醐灌顶,明白了杜阙的弦外之音。
杜阙生来就是是一个遭人嫌遭人恨的“祸害”,刚会走路的年纪便被丢到了宫里最偏僻的一处宫苑,与冷宫仅隔了一道墙。
负责教养他的下人们对他恨之入骨,恨因为他来了这不见天日的地方,每每怨气上来,揪住他便是一顿好打。
好在杜阙顶着一个皇子的身份,虽有名无实,到底算他们的主子,他们再放肆,也不敢打他的脸,只挑身上看不见的地方下狠手,针扎、火烧、鞭抽……这些五花八门的刑罚中,最磨人的当属火烧了。
曹平自幼在冷宫当差,幼时因笨手笨脚,没少尝被火烧伤的滋味儿,当火苗儿触及皮肤的瞬间,先是一股子烧心的疼,紧接着皮肤烧焦的味道扑鼻而来,过后伤口溃烂发脓,道不尽的痛楚。
杜阙也不是神仙,同样有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可那些人一心折磨他,却不肯给他个痛快。
他不明白为什么,挨打受痛之时遭不住质问了出来,意外地,他得知了一切。
他的生母高美人有个表姐,生得花容月貌,选秀场上那惊鸿一瞥,彻底勾走了皇帝的心智,不出一年,便破例成了正四品婕妤,但好景不长,圣眷正浓之时,高婕妤被皇帝当场撞破与侍卫颠鸾倒凤的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