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师想拦住她,却被她砸了一棍,打在肩头上,「我们村的事与外人无关。」
不论法师怎么解释妖邪的事,我奶都不肯放过我。
「只要能让我发财,是妖物又如何,别说赔上一个贱娃子,就是再搭一个,我也无所谓。」
我们整个村子的人都穷怕了。
她挥舞着铁棍又向我抡了过来。
一个东西突然从庙门破出,直接将她砸在地上。
我奶被压得吐了一口血。
那个浑身包裹着黏稠液体的一团居然是个人。
「李婆,我女儿来……找我了!」是刘婶,她还没死。
可是整个身体蜷缩到一块,看起来和十来岁的孩童一般大小。
法师指着刘婶,「看到了吗?这就是她谋财害女儿的下场。她被妖邪吸干了元气,只剩一副皮囊。」
「珍珠,好大的珍珠!」她没听进去法师的话,却看到了刘婶身上发亮的珍珠。
她伸手一扒,撕开了黏稠物,捏住了那颗带血的大珍珠,「我的十万块啊!」
她笑得合不拢嘴。
一低头,一个圆溜溜的东西滚到了脚下。
9
是刘婶的头。
她嫌晦气地一脚踢开。转头看向了躺在地上的我姐。
「大花能产出这么大的珍珠,大丫肯定能得个更大的,我要发了。」
她把那颗珍珠上的血舔掉了,小心地藏进了怀里,然后去拖我姐。
她身上沾血,双目睁圆,蓬头垢面,面目狰狞,活像地狱来的恶鬼。
法师上前夺走了她的铁棍,我一把将她推倒。
她踉跄几步,向后跌去,撞进了庙里。
整间庙屋被一层阴森的黑气笼罩,看不到其他。
我奶慢慢向前爬去,边爬边念叨:「蚌大仙,求你再多赐我几颗珍珠吧。」
我觉得她一定是穷疯了。
门一下子合上了。
里头静得诡异。
法师推了几次,依然没能进去。
他让我和他一起,先把这些女娃的尸体葬了。
前后不过半个钟头,地上只剩破烂的衣服和一堆森森白骨。
除了大花,其他的根本不知道谁是谁。
我倒抽一口凉气,站在原地久久不敢动弹。
「是缸里那些特制的水,才让她们尸身不腐不朽。如今曝在日光下,她们只能灰飞烟灭,不过这也化去了不少阴邪之气。她们早该入土为安的。」
法师轻叹口气,挖出了一个坑。
即使入土,她们的碑上都没有名字。谁会来祭奠她们呢?
法师原地打坐,为她们诵经超度,我把一个个半人高的骨架埋进了土里。
近二十个小土坡垒成,风一吹,发出一阵哀鸣。
里头忽然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叫声,接着又是一声赛过一声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