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霉的人是我,你可以不用那么感同身受。”陈方旬推了推眼镜,满不在乎道。
徐必知鼓励似的拍拍他的肩膀,就听他又说:“更何况雅瑛还要吃药。我就这么一个妹妹。”
陈雅瑛是他妹妹,比他小了十二岁,今年读大一。因为是早产儿,先天不足,打娘胎里带了先天性病症,需要常年吃药维持。
陈方旬脸上没什么情绪起伏。他对于情绪这种东西一向奉行节能主义,能不表露就不表露,太消耗精力。
“不过你还愿意带学生吗?很多人想选你做教练。”徐必知跟着他进了更衣室,坐在他身后的长椅上。
陈方旬脱下西装,摘下眼镜,换上了训练服:“你看我像是有空的样子吗?”
徐必知瘪瘪嘴,用怜悯的眼神看向他:“学员们要失望了。”
他开了家拳馆,陈方旬是他大学同学。早年陈方旬收入不够的时候会来拳馆兼职拳击教练,后来工作强度上来,兼职就放在一边,有空闲便来练拳,也算是释放高压状态的一种方式。
陈方旬换下来的衣物被他悉数叠好,银边眼镜妥帖放在领带上。
徐必知看他这个强迫症叠衣服就有点难受,默默撇开视线。
陈方旬有些习惯对他这个生活习惯混乱,钟爱乱中有序的人是种折磨。他每一次去陈方旬家,都会被那反光的地板和一切摆放格外整齐标准的家具震撼到。
“走了,我先去热身。”陈方旬拿着拳套往沙袋区走,“等会儿和我上拳台。”
“饶了我吧陈哥,我今天从早练到晚。”
徐必知朝他抱拳求饶:“我给你找新的陪练怎么样?”
陈方旬睨了他一眼:“你拳馆里的教练,有哪一个打得过我?”
徐必知一哽,还是故作玄虚道:“今天不一样,今天请了位重量级嘉宾,临时叫来和你对练的。”
他用“哥们够意思吧”的眼神看陈方旬,换来后者一个吝啬的笑容:“那我勉强期待一下。”
陈方旬戴上拳套,找了个沙袋开始热身。他练拳时的状态完全剥离平日的古井无波,一时间拳馆内只能听见沙袋被重击的响亮沉闷声。
拳馆的一些教练缩在徐必知旁边偷看,陈方旬面无表情出一拳,他们打个哆嗦。
“不是,你们抖什么,又没打你们。”徐必知无语道。
“那也没区别,想起被支配的恐惧了。”
有人尴尬一笑,说道。
他们这群人有一个算一个,当初都被陈方旬那张脸给骗过。
没什么战力的小白脸。
初见时,这个念头扎在他们心里,根深蒂固。
直到陈方旬脱下那身西装,换上训练服上拳台,一个人把他们全部挑翻后,又摘了拳套慢条斯理走下拳台,留了一句“今天很尽兴”扬长而去,这个念头才被彻底清空换上赶紧跑的标签。
不是一个量级的都能打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