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元霜替他降了车窗,陈方旬不忘社交礼仪,和他说了声谢谢,才转回头吹风。
刘海和碎发被风吹的乱晃,他的手肘抵着车窗,安静注视窗外掠过的风景。
眉眼间能窥见几分沉郁。
齐元霜扣着时间,倒没真让他一直吹风,稍稍往上升了点车窗,给他留了条缝透气,才道:“喝完酒吹风容易头痛。”
陈方旬没有任何不满,低低应了一声。
到地库,齐元霜停好车,才发觉陈方旬已经靠着车窗睡着了。
他没戴眼镜,睡相格外文静,连呼吸都很平稳。
齐元霜是第一次见酒品那么好的人。
陈方旬家密码不清楚,他只能暂时先把人带到自己家。
这个时候齐元霜庆幸自己是在骨科干过的医生,一身劲儿扛陈方旬正好。
陈方旬是练家子,肌肉密度高,人看着不重,其实都是肌肉,扛着还是有点重量,齐元霜拿上陈方旬的西装和眼镜,关上车门,带着他进电梯。
肩上的肌肉触感很奇妙,略高的体温穿过两层布料,轻飘飘落在他的心脏上。
电梯上行的时候,陈方旬发出了两声闷哼,才睁开眼,嗓音沙哑问道:“到哪儿了?”
齐元霜慢慢放开他:“在电梯里,快到家了。”
陈方旬按了按眉心,看样子清醒不少。齐元霜有些遗憾,还是问道:“家门密码还记得吗?我送你进去。”
他等了半天,电梯里安安静静,什么回答都没有。
齐元霜抬眼一看,压根没醒酒。
电梯缓缓停下,他牵起陈方旬的手,小声询问:“那我就先带你回我家了?”
陈方旬没有拒绝齐元霜,手被人牵着也没有条件反射甩开人,跟在齐元霜身后进了他家。
齐元霜领着人到沙发坐着,撂下一句“我去给你泡蜂蜜水”,转身就去了厨房。
陈方旬坐姿端正坐在沙发上,目光深沉地打量着齐元霜的家,视线几乎是一寸一寸看过,每个细节都没有放过。
“蜂蜜水,还有点烫,等会儿喝。”齐元霜端着蜂蜜水从厨房出来,顺手把杯子放在茶几上,见陈方旬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客厅,疑惑道:“有什么东西在那吗?”
陈方旬摇摇头,低声道:“好难受。”
齐元霜以为他是喝了酒头晕,坐到他旁边,手指按上他的额角:“哪里不舒服?头还是胃?”
“眼睛。”沉默许久后,陈方旬才缓缓开口,“眼睛不舒服。”
齐元霜收了脸上的笑,神色严肃地观察他的眼睛:“是痛还是痒?怎么个难受法?”
他拿过茶几上的眼镜,又问:“是没戴眼镜不舒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