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非不欲再争,转头就走。
却料那道凌厉的剑意袭来,韩非也是剑道高手,虽未见得左只右绌,但是空拳遇上长剑难免落入下风,只冷淡道,“韩非不欲多管闲事。”
“韩非?”
“不过弹丸之地的王子而已,不值得你自报名号。”玉冠少年笑得脸部扭曲,隐有尖嘴猴腮之相,“你方才所说相鼠二字,却值得你用一生去回味!”
再无周寰余地,韩非也拉下了脸,锋芒不再收敛,袖口的匕首已出鞘。
“铮——”
“铮——”
两两相击,长剑对短剑,火迸溅开来。
两人的剑风残影相交,拉扯,再倒映在格子门上,快,更快,只听得到破空之声,根本分不清谁占优劣。
很快。
这里的剑击铿锵之声招来了里面阔论的六国之士。
“谁在那里打斗?”
“竟敢在高论阁闹事,牛顽了吧!”
玉冠少年听到声音,立马停住攻势。
不比其他列国,这是在秦法严苛的秦国,如此**辱妇人被抓现场怕是免不了遭受一番宫刑,哪怕运用自身全部权力斡旋,也怕是麻烦至极。
他低声对两位竹冠男人说道,“好狗狗,去,收拾好自己。”
两个竹冠少年点了点头,四肢爬地,吐着舌头跳入月色中,消失不见。
玉冠少年剑尖垂下,瞧见不远处投散过来越来越近的人影,眼中邪光肆虐。
那受了屈辱的小娘子,几乎寸不着缕。
她泪痕斑斑,浑身害怕的发抖,似乎极力的想掩埋自己,她仰起还印有掌掴的纸痕,无声的看向韩非,眼睛黑黢黢的,看不透什么表情。
面前格子门里的影子越来越大,越来越恐怖。
见她表情不对,韩非心中骤然一震,几乎不加思索的冲过去,岂料小娘子意已决绝,朝着外头的圆月奔去,纵身一跃。
“咚!”
令人心惊胆颤的声音在这个寒夜炸响。
底下的咸阳群众爆发出阵阵惊呼,尖叫。
韩非手中还扯着小娘子那一线布帛,他眼瞳睁大,唯见到手里的那一线布帛迎着寒风晃**,另一端怎么系也系不住一条活生生的人命。
连握着的手指被寒风吹的刺木。
竟有一种眩晕的,无能为力之感。
冷颤袭来,韩非后脊寸寸发寒。
略微转头,就见脖子上架的寒光剑倒映着自己的眼眸,玉冠少年单手持剑,他的眼瞳在圆月下变成竖纹,充满着阴鹜的煞气。
手指压着剑柄略微使力,有血流顺着韩非的脖颈往下。
“我说过,你方才所说相鼠二字,值得你用一生去回味”
不知何时,在他们身侧已经围满了密密麻麻的人影。
韩非极力睁眼却只能看到朦胧的,一盏盏延伸到长廊尽头的大红灯笼,至于那一张张脸庞,却被腐臭而诡异的黄雾侵蚀的所剩无几。
玉冠少年咧开嘴笑。
甚至可以瞧见他这张上乘的面皮下,藏着一只怎样可怕的妖精,“韩国公子非,辱没妇女,逼其自尽。依照秦法,罪该生戮。本公子已经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