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敢怒不敢言,用手把黏糊的果核拿了出来,看了他们两眼,最终点评道,“有病。”
山鬼,白荼:“。”
店小二说完就进了旁边的雅间,没想到里面有句石破天惊,响遏行云的“秦王囚母,天理难容!”蹦了出来,随即而来的是块大金子从里面正中扔出,砸到店小二的额头,店小二哎哟一声,刚好就摔到金子上。
山鬼嘻嘻笑:“本山鬼就说。”
白荼正色道:“刚说的话你记住了吗?”
“什么话?”
山鬼还在看店小二忍着痛藏金子的那副喜逗样,见到白荼的脸色不太好,改口道,“什么话都记住了,好歹是山鬼,凡人祈愿祈福,大病小病,都归本山鬼管,你这只老狐狸年纪这么大,分明是你记不住,还到处乱污蔑鬼。”
白荼斜睨了他一眼。
山鬼还在笑嘻嘻的看凡间的热闹。
等拿着秦王发出的寻医贴,登山鬼见到坐在王位上穿着赫赫星宿黑袍的秦王嬴政时,所有的想法都好像卡了壳。
山鬼:“。”
等等,这人皇小子长得好像不好糊弄啊,年岁看起来不大,确实威仪赫赫。
刚才老狐狸之前让他给的,让秦王自己戕害自己的说辞是什么来着?
嬴政下颌一抬:“你们既揭了榜,治不好,当如此。”
话音刚落,从大殿暗处走进来几个森森铁甲的士兵,铿锵的脚步踏着浴血奋战的杀气,只一刹眼,就让人如临恶斗的战场。
流血,死亡,炸雷当头的令人震悚。
几个士兵还抬着一具巨大的青铜鼎,青铜鼎里面躺着十多具森森白骨,特殊的焦臭肉腥味萦绕在每个人的鼻尖上,山鬼眼皮就是不可遏制的一跳,身边还有十来个拿着帖子信心满满的名医,古老家族的方士,画符驱邪的特异奇士,以及被鼓噪而起的神童。等等被吓得脸色发白。
其中甚至还有几个人站都站不住,屎尿横流,丑态百出。
秦王嬴政手指搭在王座上,十二串串串玉旈,遮住他的面容,更让他有种漠然一切的残酷。
谁也不知道能不能治好宫中那位小主。
但治不好,一定会死。
索性秦王也没有阻拦,很快这些鱼龙混杂的高人就脚底抹油的走得一干二净。
——除了山鬼。
反正山鬼也是不畏死的。
他依旧在也不说暗来话,秦王,你该知道你生得不是寻常,这世间千千灵丹妙药,也只有你的血最是滋补,只要你每月喂上半盏心头血,不消一年,白骨都能生皮肉。”
“心头血,生皮肉?!”
“那庸医真是这么说的?拿人心头血当药引?”
“千真万万确,那宫中小主儿的毒,根本药石无医,就连宫廷御医都素手无策的事,秦王还非得病急乱投医,找得一些犄角旮旯的江湖术士,现在宫里闹得沸沸扬扬,只要发出一点动静,都在传。”
“我又听说,秦王不仅听信心头血当药引的话,还每三日喂半盏。”
“疯了,我看是疯了,疯人生疯人,有疯女人就能生出疯儿子,这秦王怕是彻底的疯魔了。”
七七八八的秦国宗亲聚在一起,窗外的梅探入窗口里成了入画的一景,他们则围坐在燎炉里烤着鹿肉畅谈国事,其实哪叫国事,其实不就是围绕秦王展开的一系列鸡毛蒜皮之事。
芈启坐在正中之位,单手按着膝盖,一手拿着匕首将鹿肉送入自己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