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蒋柏图车旁,陈佳弥忽然生怕出什么事端,她宁愿麻烦点去搭车,也不想上他的车。
她站定,有点扭捏地看向蒋柏图,“leo,您有事的话就先走吧,不用送我。我经常来香港,不会迷路的,坐车和地铁什么的我都很熟。”
蒋柏图回头看她,仿佛看透她的心事,“怕我吃了你?”
他讲这话的语气明明很正经,并无其他深意,陈佳弥却又不可救药地想到了“吃”的双关含义,她心虚地偏开眼神,弱弱地说:“我只是不想麻烦您。”
“我没觉得麻烦。”
蒋柏图打开副驾的车门,示意她上车,那么不容拒绝的态度,让陈佳弥再也说不出“不”。
当一个人试图对你不利的时候,你可以很正当地拒绝。
但一个人执意要帮助你的时候,却很难拒绝。
陈佳弥几分忐忑坐上去,皮包放在膝上,双手攥紧包带。
平时落落大方又机灵的一个女孩子,今日好像撞了鬼,像只鹌鹑那样收收埋埋,可怜兮兮。
蒋柏图上车,系好安全带后看她,见她紧张得像要送她去赴死,连安全带都不记得系,他觉得好笑,指节在方向盘上敲一敲,提醒她:“陈秘书,安全带。”
“……”
陈佳弥乖乖扣上安全带。
既然要装陌生人,那就无谓露马脚。蒋柏图记得相遇那日送她到达的目的地,但他做戏做全套,刻意问一句:“你小姑住哪里?”
“……湾仔,轩尼诗道。”
车子驶上主道,无人开口,气氛陷入一种难以摆脱的压迫感里。
两人之间相隔一人之距,谁也不看谁,更无任何越界动作,陈佳弥却觉得空气里充满了性张力,胀得她有点喘不过气。
降下半截车窗玻璃,徐徐晚风拂过脸庞,陈佳弥扭头看着车窗外,暗中做个深呼吸,就听蒋柏图开口说话:“陈秘书,你到宝斯上班多久了?”
陈佳弥不知道他是想铺垫什么,但她深以为这与她的去留有关,她回头看他,眼神怯怯的,谨慎地回答:“快一个月了。”
她看着他,等着听下文,蒋柏图却不再讲什么。
他专心地开车,红灯时便停下,手肘抵着车窗边沿,手背指节抵住下巴,微微走神,心里像在盘算着什么事。
陈佳弥保持沉默。
到目的地,她解开安全,道谢,下车。
站在久违的轩尼诗道,陈佳弥像几个月前蒋柏图第一次送她回来一样,没有负担地微笑着朝他挥手说拜拜。
蒋柏图表情变化不大,一点不易察觉的笑意就是他的回应。
陈佳弥转身走掉。
蒋柏图从后视镜里看她的背影,这次他看到了陈佳弥从哪个街口转身,消失。
他没有立即离开,单手扶着方向盘,在迷蒙夜色中,想起陈佳弥在他车里留下写着留言的手帕纸。
手帕纸上的内容,他记得一字不差。
一串手机号码,旁边备注:vx同号。
谢谢你今天帮了我,我叫陈佳弥。
祝你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好人一生平安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