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们别过来……”她惊慌警告。
这群人应是海寇,海寇无恶不作,凶悍至极。她是被那封信骗了。
她正彷徨无助,身后突然行出一人,手中利刃铮亮,锋芒凛凛,不到炷香的功夫,便将那几人逼退。
闪电裂过天幕,他转身,面孔被照得彻亮。
高挺的鼻骨上水珠滚落,一双凤目清凌凌的,瞳仁黑白分明。
“二哥哥!”云冉惊喜,着急忙慌地从地上爬起。但她手方撑在地上,便又吃痛,差点摔下去。
孟宴宁把长刀扔给家丁,伸臂将云冉拽起,
“冉冉。”
他的指骨远比雨水更冰冷刺骨,堪堪一握,便叫云冉打了个寒颤。
云冉本还忍着的热泪,不免滚滚落下,委屈地吸鼻子。
“二哥哥。你怎么在这?”
她的泪仿佛火焰,能灼烫他的皮肤。孟宴宁一瞬不瞬盯着她,神色古怪,复又揩掉她脸上混着热泪的泥泞:“知道你冒失,才偷偷跟着你,怕你出事。”
他命随行小厮支起油纸伞,再引燃火把,送云冉回程。
寒风拂过他,送来阵阵凛冽寒药香,还混含轻微的草露和血腥气。云冉见他不语,怕他生气,便也抿唇,乖巧跟在他背后。
她还是第一次见他使长刀。
孟宴宁少时根骨羸弱,为了强身健体,阿娘曾找教头教过他功夫。但他素来只喜烹茶温书,云冉几乎忘了,他实际是个极有力量的男人。
到了马车上,温热的炉火烘起,才终于驱散他脸上的一点寒意。
他看向云冉,云冉心虚地别过头。
他突然叹口气:“冉冉,我早便说让你提防寄信之人,你为何还是草草寻来?”
“我带了几个护院家丁。”云冉小声道。
“有用吗?”孟宴宁握拳咳嗽了阵,语气突然变得严肃,“冉冉,把手伸出来。”
“……哥哥?”云冉悚然一跳。
他这次不会真的训斥她吧?云冉不敢,但见他微垂眼眸,神色严厉,只好把手心翻转过来。她这才发现,自己在摔倒时,不小心擦破了皮。豆腐似的手掌,扎进了污泥碎石,还渗出血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