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冉突然想到,周从之给?她的密信里曾言,他迟早会让孟宴宁身败名裂,但没说具体原因。云冉心下忐忑,愣神之际,被孟宴宁一把抱到马车上。
他俯身过来,眉宇森沉,温柔都尽数褪去。
云冉立刻缩到马车壁内,惶恐他磋磨自己,忙攀缠上他,故作委屈,“爹爹好不容易出狱,夫君,我怎么会拿这个案子做文章?”
孟宴宁笑着,长指梳她颤栗的乌发,“不是?好冉冉,千万记住你今日所说,不要对二哥撒谎,倘或此事与你有关,二哥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云冉瑟瑟发抖,突然不敢和?他直视。张了张口,想立刻承认的确做了什么,但想到那是周从之的设计,便又按捺下心思。
她何必心虚?这一次,她不会再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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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孟宅,孟宴宁便离了云冉。
夜里,仰止堂亮起了灯盏。云冉听闻,孟宴宁在待客。客人是骆清岚。
上京之前,孟宴宁已是数次接待他。
借着奉上香茶的机会,云冉躲在穿堂屏风后,悄悄听了几句。
他们聊的,竟也是云家今日发生的案子。骆清岚翘着二郎腿,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眼?底不忿,
“皇上的身骨大不济了,若这阵子殡天,干爹在朝中?便没有了倚仗,迟早会被清流那帮人生吞活剥。近来清流在暗中?搜集干爹为祸朝纲的证据,云家今日的冤案,怕不是大风起于青萍之末的征兆。”
孟宴宁转动?手上的玉扳指,狭长的凤目里是凛凛暗光,“既然选择了做一条狗,自然要想到家主死了,自己要去哪。你还?年轻,不能折在这件事上。”
骆清岚干笑,“我还?有什么指望?活着也是烂命一条,做出些什么丰功伟绩,断不会有人感?恩。倒是死了,会大快人心。”
“即便没有感?恩,你不也在做?年纪不小了,便不想着成家娶妻?”
骆清岚垂下眼?眸,“成家娶妻?你莫打趣我,我连个男人都不算。”
顿了顿,他又故作潇洒,“我不是养了一堆干儿子。不怕死了,没人给?我收尸。”
“这并不是你的真心话。”孟宴宁语气清冷。
骆清岚却站起来,笑道,“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不过都是造化弄人,何必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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