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试图掩饰、心虚挣扎,方念一眼看穿。她抬头瞪了他一眼,用命令地口吻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放、开。”
贺南霄底气全无,垂下头来,任她操纵……
衣扣在她小心又小心的动作下,尽数散开。褪去衣物后,便能看见在那副结实的躯体上遍布着的条条伤痕——深浅不一,深的却是一眼望去皮开肉绽的程度。
方念紧咬着牙齿,连身子都在发颤。到底是谁,能下这么狠的手?他回乡一趟,究竟经历了什么事?
她压制住心里强烈的疑问和气愤,开口问他:“药呢?藏哪里去了?”
贺南霄伸手进裤兜,乖乖地将葫芦瓷瓶的金疮药粉掏出来,交到她的手上。方念接过,瞧了一眼,便知道是柳亭芳之物。因他曾对她说过,他们打小练戏受伤,用的便是这家店的金疮药,神得很。后来店关张了,再买不着这药,幸而他还私藏了一瓶。方念心中腹诽,他倒是肯把自己如此宝贝的药白白送给贺南霄。然而,也仅是腹诽,她更希望这药真的管用,能让贺南霄的伤尽早好起来。
炕几被撤下去,贺南霄伏卧在罗汉榻上,由着方念给自己后背补上一点药。她的动作很轻,温温柔柔地在伤口上吹气后,才小心地将药撒在上面。这让贺南霄觉不出一点疼,酥酥麻麻的感觉,是柳亭芳给他上药时完全没有的。
而方念做这样的事也是头一遭,看着他那深入皮肉的伤,生怕自己一不留神会弄疼他。所以,她跪坐在他身边,投注进万分的注意力在他的身上,是从来没有过的小心。
等她将药上完,才发觉额上都沁出了汗。她抬手,用手背擦了擦汗,便要下床。
贺南霄拉住了她的腕子,不让她走。
方念不说话,仍赌气地看着他。
“辛苦你了。”他说。
“我错了。”他又说。
“错在哪儿?”方念终于肯开口。
贺南霄笑了一下,有一个算一个,将可能成为自己“罪行”的事都细数了一遍:“错在……回来没有诡计
这男人当真叫方念惊叹,腰腹上结结实实的完全没有一丝赘肉,比她这怎么瘦也瘦不下去的小肚腩强了不知道多少。方念又是嫉妒又是喜欢,忍不住扩大了一点动作的范围,手指却不小心碰到了他的皮带……
铜扣微凉的触感让她不禁想要收手,然而,贺南霄的那只大手却将她的手按在了那里,不让她动了。
贺南霄眯着眼,看身旁如此胆大的女人。
方念身子缩了缩,求饶般低声说道:“我……我现在就下榻,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