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贺母又叹了声气说,“贺家的香火总是要续下去的。等那位方小姐怀上咱们贺家的骨肉,我便能与秀香他们家讲通这个道理。做大事的男人,乡中有发妻,城里有娇妾,这是稀松平常之事,咱家不算欠了他们的。日后你若回乡,再与秀香添上一儿半女的,也就彻底安了她家的心。”
贺母对自己这番一举多得的筹划很是满意,然而儿子的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
贺南霄将手里那颗快被抠烂的蒜丢到一堆厨余中间,而后抬起头来对母亲说:“方念现下与我是恋爱关系,没错。可是娘,我并没有打算要与她成婚。更别提什么‘妾’不‘妾’,续不续香火的事了。我们说好了,等我耳疾痊愈回到航空队,我们的关系就算是结束了。”
贺母被他的话惊到,她不可思议地问自己的儿子:“所以,那位方小姐也赞同这样做?”
贺南霄点头,并又补充了一句:“她大可不必讨您欢心的,可她今日还是尽力想要得到您的认可。”
贺母举起擀面杖便往贺南霄身上打去,嘴里骂道:“混帐东西!我省吃俭用供你上学,往日先生教的那些礼义廉耻全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吗!还是说你们那个航空队学的尽是这些伤风败俗的道理!若是没有成婚的意愿,就在一起纵情声色吗!”
几下没下狠手的闷棍打在贺南霄身上,他一动不动地默默受着,不反抗,也不反驳。而贺母打着打着便掉下泪来……
厨房里的一切,方念全都听到了。她跪在地上一声不吭地将地擦完,而后兀自回到了楼上。
她到主卧里,简单收拾了一些自己的衣物和用品,搬到隔壁那间客房。楼下的争吵与哭声听不到了,周遭的一切都安静下来,而她坐在床边,心却止不住地感到难过。
这栋她住了将近半年的房子,眼下变得如此陌生。她在这栋房子里的所有举动和言语忽然都变得小心翼翼,这让她担当
柳亭芳是极仗义的,一见方念将这贺老太太领到跟前来,便知晓她的用意以及她当下的处境。于是,有钱也难买他一笑的柳亭芳,今晚倒是放下了身段,将这老太太当作自家的老夫人来对待。送了她自己刚录的唱片不说,还特别邀请她来参加自己演出后的庆功宴。